上了轎子。轎子沿著寬敞的御街,一路走了出去。花炮和鼓樂喧騰的追了一路。
出了皇宮,花轎隊伍可得緋城各個街道的官民如潮般過來看熱鬧。瑟瑟原本打算讓赫連傲天的迎親隊伍路過蘭坊時,她去將澈兒接出來的,可是,眼下,看這情況,還是不方便直接去的。此時,她名義上是皇上的公主,去青樓似乎不妥。
瑟瑟心頭正在煩躁,身側的窗簾開了,只聽得“扣扣”的敲窗子的聲音,瑟瑟掀開紅蓋頭向外望去,只見赫連傲天正從馬上俯身,伸指挑開轎簾,向她望來。
四目相對,赫連傲天明顯一呆。
他去接瑟瑟時,瑟瑟便蒙著紅蓋頭,讓他想要一窺芳容都不能。此時,看到瑟瑟的容顏,心頭一凝,眸光痴痴地凝視著瑟瑟的臉龐,一瞬間,將要說的話忘記的乾乾淨淨。
“赫連,有什麼事?”瑟瑟被他熾熱的眸光看的臉上一熱,凝聲問道。
赫連傲天聽到瑟瑟的話,被勾走的魂才算歸竅。他低低說道:“我一早去蘭坊接無邪小公子了,可是你那樓裡的姑娘不讓我見他,也不讓我接,說是非要你親自去接。我看,一會兒,花轎出了城,送親的儀仗回去後,我們兩個偷偷到蘭坊去將無邪接出來!如何?”
瑟瑟未料到赫連傲天這般細心,還惦記著澈兒,心中感動,頷首道:”好!”頓了一下,又說道:“多謝!”
瑟瑟的道謝,在赫連傲天的心上鑿了一個洞,一股無法言語的沉悶堵在胸口。她依舊感謝他,證明她心裡還是不曾將他當作自己的夫君看待的。他明白,她之所以肯嫁他,是因為他大殿上的那句話……嫁不嫁他,日後由她決定。
如若沒有這句話,他想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和親的!想起來有些悲哀,不過,他總算是肯隨他走,這就好,他堅信,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可以用自己的深情融化她那顆倔強的心。
花轎從緋城最繁華的街道穿過,途經臨江樓。
臨江樓畔的二樓雅室,夜無煙靜靜坐在窗畔,雙手撐著前額,黑亮的墨髮披散而下,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容。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彷彿石化了一般,無人知曉,他到底在這裡坐了多久,也許是剛剛來,也訐已經維持著這個動作整整一個晚上了。
他的手中,握著一方信箋,那是他的暗衛調查出來的澈兒的訊息。
室內的光線很暗,雖看不清他的容顏。然而,他身上那濃烈的悲哀,卻是不用看清他的神色,只要你看到他的身影,便可以感受到的。
窗外,鼓樂聲越來越近,臨江樓的客人,不管是二樓雅室的,還是一樓大廳的,都已經奔了出去,聚在街頭,觀看北魯國可汗迎親的盛況。
“快看啊,那個騎白馬的,便是北魯國的可汗啊!”
“是啊,是啊,原來北魯園的可汗生的這般俊氣啊,還這樣高貴霸氣。”
“人家還很深情呢,聽說這個公主一嫁過去就是閼氏啊,閼氏,那可是一國之母的!真真是令人豔羨啊!”
“你就是再豔羨也沒用了!”
……
一陣陣的議論聲透過半開的扉窗飄到了夜無煙耳畔。
他微微動了動,緩緩起身,將窗子整個推開,凝眸向窗外望去。
一陣溼潤的風捲著絲絲細雨拂在他臉上,涼意從*一直沁入到他的心裡。他凝眸向前望去,無邊細雨之中,一列迎親的隊伍正從窗子下經過。
前方是迎親的儀仗隊,中間是紅色的喜轎,後面是送親的儀仗隊,再後面,是幾輛馬車,車上裝載的,是嫁妝。那喜慶的氣氛,那大紅的喜轎,那歡快的嗩吶聲,每一樣都刺痛著他的心。
夜無煙的眸光飛速掃了一眼整個隊伍,視線便凝注在那頂喜轎和喜轎旁邊的白馬上。
赫連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