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宣武帝與沈崇同樣都是太后的兒子,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太后一襲繡百蝶穿花滾紫宮裝,雍容華貴的走上前,面容焦急的想要扶起沈衿。
“衿兒,你放心,有皇祖母在,今日誰都別想動你!”
沈衿讓開了馮太后的手掌,目光堅定道:“皇祖母,是孫兒犯錯了!”
“父皇責罰孫兒,這都是應該的。”
馮太后渾濁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震驚與疑惑,但是很快就掩飾下來了。
她慈愛的摸著沈衿的腦袋,循循善誘道:“衿兒,你還小,既是已經知錯了,你父皇就應該寬容一點,一下子就要責打你二十大板,你這小身體哪能受的了啊?”
宣武帝蹙眉:“母后,他都已經快十九了,朕像他這樣大的時候,已經能單獨處理國事了。”
“而他呢,還天天由著性子肆意妄為。”
“大晉的江山社稷,您讓朕怎麼放心交到他手上啊!”
馮太后立刻反駁,“陛下正值壯年,衿兒你就讓他,多玩幾年又無妨!”
宣武帝本就緊蹙的眉眼,這下更加蹙了起來,沈衿就知道,馮太后明著是來給自己撐腰的,其實就是來火上澆油的。
他“撲通”一聲,狠狠磕了個頭,看向宣武帝,聲情並茂的說道:“父皇您說的對!”
“兒臣以後再不能貪玩了,要擔負起儲君的責任和使命!”
然後又對馮太后說道:“皇祖母,孫兒已經不小了,都是可以娶太子妃的年紀了。”
“而且今日的確是孫兒的不是,孫兒差點殺了太傅,父皇責罰孫兒也是應該的,還請皇祖母讓孫兒領罰吧。”
“不然不止是父皇,孫兒也無法跟朝臣們交代!”
宣武帝的眼底閃過一抹讚賞,滿臉的欣慰,“衿兒終於長大了,知道敢作敢當了啊!”
沈衿在馮太后極為難看的臉色中,跟隨著盧公公一起去往慎刑司領罰。
慎刑司內,沈衿脫下外面的大紅色蟒袍,趴在凳子上,旁邊的幾個侍衛全都面面相覷,誰敢真的打這位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啊。
沈衿微微轉頭,“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今日誰要是給本太子放水,本太子絕饒不了你們。”
盧公公揮了下拂塵,說道:“都聽到太子殿下的話啦?”
“殿下這是誠心悔過領罰,你們都不準來那些虛的,陽奉陰違,聽見沒有?”
“是,殿下,卑職遵命!”
幾個侍衛趕緊拿好手中的棍子,一下又一下重重落了下來。
沈衿目光幽暗,緊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這點疼,比起前世眾叛親離,國破家亡的灼心之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慈寧宮內,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瓷器摔打的聲音,馮太后保養得宜的精緻臉龐上,滿是猙獰可怖的怒氣。
“可惡,今日的沈衿,像是被人奪舍了似的?”
“平日裡,皇帝要是責罰他,他哪裡肯就範,定要哭求哀家為他做主,皇帝雖然寒心,但是終會大事化小 小事化無的妥協。”
“後面,哀家再在他面前,挑撥幾句,他必定會更加有恃無恐的闖禍。”
“誰知今日,他竟然自己要去領罰?”
馮太后身旁的費嬤嬤,面色凝重道:“太后娘娘,您說這個沈衿會不會是突然開竅了?”
馮太后立刻反駁,“不可能!”
“他自小養成哀家身邊,他什麼廢物樣子,哀家最是清楚的。”
費嬤嬤再次說道:“太后娘娘,您說,會不會是有高人,在他身後指點?”
馮太后沉思片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