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怎麼醒了？”

霍清衍靠坐在床頭，眼神孤傲而又複雜，宛若佈滿了寒霜的凜冬，聲音虛弱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應該不是看到我出車禍，才回來的吧？”

霍清衍說出的話，隱隱帶著一絲輕顫和自嘲，他到底還在期望著什麼？

他被他害得還不夠慘嗎？

沈衿看著霍清衍眼角眉梢下，隱藏的一抹猩紅，加上這段時間日漸消瘦的臉龐，整個人彷彿一碰就會碎掉了般。

沈衿立刻愧疚的低下了頭。

——我如果說不是，會不會太殘酷了？

——怎麼辦，看著好可憐啊，好像一隻傷心的大狼狗啊！

霍清衍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沈衿，一臉的不可思議，沈衿明明沒開口，可是剛才的聲音？

難道他能聽到沈衿的心聲？

傷心大狼狗？

他嗎？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腿殘疾了，會不會真得動手掐死我啊？

霍清衍眼底閃過一抹驚愕，他試著動了動雙腿，可是卻毫無知覺，他這才知道沈衿心底的話，說得是真得！

臉色鐵青的問道：“我的腿怎麼了？”

沈衿立刻走上前，趴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嘗試著說道：“霍清衍，你……你先別激動，你的腿……暫時走不了路了。”

“但是你別怕，你好好復健，以後肯定能再次站起來的。”

霍清衍臉上血色殆盡，胸膛急速起伏，喘著粗氣，眼神裡充滿了怒火，試著動了動，可是雙腿仍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霍清衍意識到自己的腿真的殘疾了，頓時眼眶泛紅，咬牙切齒，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走！”

“你不是一直想跟宋霖川雙宿雙棲的嗎？現在我成全你！”

沈衿趴在床邊的身體微微顫抖，委屈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像是狡辯，但還是喉嚨發緊的，顫聲道：“對不起，霍清衍！”

“但是你放心，我會彌補之前犯下的錯誤，一直陪著你復健，直到你康復為止。”

霍清衍眼底爬上一層痛苦，疲倦的靠向身後，神色剎那間陰鷙而又暴戾，眼底寒芒乍現：“不需要！”

“因你爸爸曾經救過我爺爺一次，我才會答應爺爺，與你簽訂期限為一年的協議聯姻，之前對你好，也只是因為報恩和責任，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趕緊走吧！”

沈衿溼漉漉的桃花眼，可憐巴巴的望著霍清衍，鼓起勇氣說道：“可是你也說了，協議聯姻是一年，這才半年。”

“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