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紫色直綴朝服,腰間扎條同色祥雲寬邊錦帶,三千墨髮一絲不苟的束在鑲碧鎏金冠帽內,兩邊各綴一條明黃色緞邊兒,修長的身姿挺拔,背對著囚犯站立。
整個丰神俊朗的面容上陰鷙狠戾,眸底稍縱即逝過一道凜然的殺氣。
一年腥風血雨的刀口舔舐的生活,早就將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太監,轉變成了現在殺戮無情的東廠督主,或許說他本性就是如此。
囚犯還在不停的咒罵,容晏卻彷彿早已習以為常般,慢條斯理的轉過身來,瞳眸緊縮,眼角眉梢之下一抹淺淺的猩紅,骨節分明的手掌拿過一旁燒得通紅的烙鐵。
滾燙的熱氣噴湧而出,剛才還義正言辭咒罵的囚犯,嚥了下口水,雖是害怕到身體抖動不停,但仍然是不停的罵道:“容晏,你個閹狗,為了排除異己,殘害忠良,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容晏輕嗤道:“忠良?你也配?”
“王大人還是早認罪早少處罰,免得再受這些皮外之苦!”
“呸!”
王大人直接一口唾沫星子,噴在容晏嶄新的朝服上,身旁的衛凌和衛弘緊張的立刻掏出手帕,幫容晏擦拭掉。
王大人得意的譏諷道:“你一個被人騎的閹狗,也配教老夫我做事?”
接著仰頭大喊道:“蒼天無眼啊!”
“陛下偏聽偏信,沈衿荒淫無道,寵愛你這樣以色侍人的閹狗,所以才讓你這樣有恃無恐的,殘害這麼多的忠良。”
“我要詛咒你們,你這閹狗和你的主人沈衿,一定會墜入無間地獄,不得好死!”
滾燙的烙鐵狠狠烙印在王大人的臉上,“呲啦”一聲,一陣熟透的肉味,隨著王大人撕心裂肺的痛呼聲一起溢了出來。
容晏放下手中的烙鐵,接過衛凌送過來的錦帕,細細擦乾淨手指,眼神諱莫如深的看著火紅的炭盆。
淨完手後,手帕直接扔進去,瞬間被火苗燃燒殆盡,容晏明滅的聲音才接著響起:“打,打到他招供為止!”
“是,督主!”
走出東廠詔獄,容晏的神色還是極為難看,藏在廣袖下的雙手隱隱還有些顫抖,身後的衛弘躬身問道:“督主,王毅性子剛烈,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屬下怕這其中莫不是真的有什麼隱情吧?”
“隱情?”
“隱情就是他為了保護他的家人,死不認罪,以為可以靠著那張嘴,躲過這一劫。”
“既然如此,那就將他最想保護的那些人,全部都拉到他的面前,當著他的面殺,本督主就不相信了,看看到底是他的嘴硬還是我們東廠的刀硬!”
衛弘俯身領命:“是,督主!”
身後衛凌,偷偷拉了拉衛弘的胳膊,小聲說道:“王毅膽大包天,竟敢口出狂言的詛咒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督主是任憑別人怎麼說他,他都無所謂。”
“但是那位嬌貴的主子,但凡掉一根毫毛,督主都緊張的不得了,更何況是這樣被人當面詛咒呢。”
“再說,即使死了,他也算死有餘辜,他貪贓枉法,連同同夥,貪墨賑災數百萬銀兩,造成江南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
“你還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嗎?”
“所以,不是誰的嗓門大,誰就有理的!”
衛弘愧疚的低下頭,“我明白了,是我婦人之仁了。”
容晏回到自己的住處,急急忙忙洗漱過後,就身著常服立刻趕往流雲殿。
流雲殿內,沈衿比起一年前的青澀,也更加的明豔絕色,他洗漱過後,穿著白色的褻衣正歪躺在玉榻上看話本子,不時發出陣陣清越的笑聲。
容晏心下微動,直到此時將人緊緊摟在自己懷裡,那種心底深處湧出的擔驚受怕,才稍微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