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顏或與我並肩而立,墨曲侍立一旁。遠處日薄西山,雲蒸霞蔚,美不勝收。“我西涼美景,比起南瑞大杞也不差分毫罷?”
“陛下找我入宮,不會只是看風景那麼簡單罷。”
剛剛是東宮,這回又是他。要不是還惦記著要從他身上得到夏之淳和安錦的下落,我才沒工夫陪這一狼一虎瞎耗。
“怎麼,連坐在一起賞景也不願意?”顏或面帶遺憾。“如今的昭華公主,果然已經不是從前的十三了。寡人以為你有很多話要問。”
“昭華的確有不少疑問。”我坦然道:“陛下心智過人,自然知道昭華想問的是什麼。”
“讓寡人猜猜。”他扶額,似乎不經意地瞟了墨曲一眼。“聽聞南瑞朝堂最近不太平,有一幫重臣正力諫泓帝,要讓大公主交出南瑞信物烏金符。當年這枚烏金符落到了杞國三皇子夏之淳手裡,被他帶來了西涼,莫非昭華公主這回千里迢迢來到西涼,是為了這枚烏金符?”
我微笑,喝了一口酒。
應酬實在是件苦事,吃不飽不用說,還得喝一肚子水。我從下午到晚上還沒有吃一點東西,其實已經餓得抓狂,偏偏還得裝淡定。
想當年,安錦還在我身邊的時候,從來也不會讓我餓著肚子……扯遠了。
顏或見我不語,反而挺愉悅的樣子。“寡人還當公主是為了安大人而來,原來卻是為了這枚烏金符。成大事者,有時必須絕情,公主果然越來越像個真正的儲君了。”
他曲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急於爭辯。顏或這個人太過狡猾,若讓他知道我的心思,也許會想辦法加以利用,我反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訊息。為今之計,只有忍耐。
“既然如此,能否請教陛下這枚烏金符的下落?”
他卻挑眉,不緩不急地說:“這枚烏金符的下落,只有夏之淳才知道。”
“那麼敢問陛下,是否知道夏之淳的所在?”
顏或略一沉吟,微笑頷首道:“寡人說過,但凡公主有所求,寡人定當竭盡所能。喝完這杯,寡人便讓墨曲帶你去見夏之淳。”
我心中很驚訝,完全沒想到顏或竟然如此簡單就答應了讓我見夏之淳。以顏或的為人,碰上這麼個提條件的大好機會不好好把握,反而雙手奉上了籌碼,怎麼想也想不通。
莫非他還有別的設計?
我感激地朝他舉杯:“多謝陛下成全。”
他正要喝,又似想到什麼,放下了杯子。“對了,差點忘了這麼一件事。不知這回跟隨公主一同來到西涼的那位驃騎將軍,目前可有婚配?”
沈將軍?我微愣,隨即答道:“尚無。”
“寡人的六皇妹清和長公主,年方十八,也算得上秀外慧中,同樣尚未婚配。這兩日她向我提及對貴國的沈將軍印象甚佳。若昭華公主沒有異議,何不促成這門親事?”
若是別的人,我倒是樂見其成,畢竟南瑞與杞國鬧僵,如今只能與西涼交好,若能有聯姻自然有助於關係穩固。但沈將軍……
“這件事昭華恐怕無法做主。”我委婉推拒。“沈將軍雖未婚配,卻未必沒有婚約,或者另有心上人,不如待我問過沈將軍之後再向陛下回復。”
顏或的神情卻有些詭異,像是得意,又像是不信,又像有些痛惜。“公主不會是不捨得罷?聽聞泓帝陛下有意將沈將軍賜婚給公主,原來公主亦心有所願?”
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再一次出現,我渾身不自在,背上冒出了冷汗。轉頭看看,只有墨曲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穩如鐵塔。
實在詭異。
顏或見我不回應,挑眉道:“公主?”
我回過神,清了清嗓子,好奇道:“陛下的耳目還伸得真夠遠,連昭華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