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似有憐憫。
他隨即起身,朝皇后拜道:“娘娘,夫人體虛寒涼,經絡阻塞,是陰虛寒涼之症。”
“說明白些。”
“是。”孫御醫又看了我一眼。“夫人體質特殊,怕是難以受孕得子。”
我的腦袋裡一片空白。
皇后娘娘轉過身來,面作憐憫地過來扶我。“難怪夫人與安大人成婚兩年有餘尚無子嗣。夫人請放心,本宮會讓孫御醫開些調養的方子,令夫人的身子早日好起來。”
我呆若木雞狀,點點頭。“多謝娘娘。”
皇后和御醫離開了偏殿,讓我在此休息。我卻趁無人時走出偏殿,一個人在殿外的花園心煩意亂地來回踱步。
我心煩意亂,不是因為御醫說我不孕,而是發現自己自作聰明卻反而上了個驚天大當,如今是有苦說不出。
之前柳大夫替我把過脈,我的身體向來很好,哪兒來的什麼寒涼之症?但如今御醫這麼說,便是板上釘釘,不容反駁。皇后一定要你有病,你還敢說沒有麼?
問題在於,她硬要在我頭上栽這麼個不孕之症,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立刻想到了七公主。難不成她為了讓七公主有個理由嫁給安錦,所以故意用這麼個方法讓安錦休了我?這個想法很快又被我自己否決。七公主與西涼的聯姻迫在眉睫,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悔婚。
就算不是這個原因,也一定不會是好事。這麼看來,那杯酒多半也正是為了讓我暈倒,好有個理由為我診脈。沒想到我這麼自主自發的一暈,連酒也省了。
安錦啊安錦,我最終還是辜負了你的囑託……不過你怎麼就不能說得清楚些?
煩悶地揪著耳朵遛了好幾圈,迎面卻碰上一個人。站得很直,笑得很冷。
“七——公主?”我愣了愣。
她笑眯眯地。“夫人,這個機會,本公主等了好久了。”
我還沒來得及咂摸出她話裡的意思,只覺得後頸一疼。我捂著脖子轉過臉去,只見一名紅衣侍衛舉手成刃,滿臉驚詫:“還沒暈?”
“我的脖子一向很硬。”我好心地解釋。
七公主黑了臉,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隻香袋,往我鼻子上一捂。
這回,真暈了。
醒來的時候,五感中最早反應的是觸覺,周遭一片柔軟,像是又到了一張床榻上。
我鬆了口氣。還好,七公主沒有無良到把我關進小黑牢裡進行殘酷無情的折磨。
緊接著,我聞到一陣沉鬱的香氣。
龍涎香?我又鬆了口氣。至少還在宮裡。
睜開眼。明黃的床幃,四周垂著金色的九龍環雲穗。
我剛松下的那口氣,再一次提了起來。七公主她該不會把我弄到了龍床上吧?!
“醒了?”一個久違的聲音,優美,略帶陰沉。
我瞪著面前這張略嫌陰柔的臉,張了張嘴,喉嚨裡咕嚕咕嚕,發不出一絲正常的聲音。我試著動動,全身上下除了眼皮,沒有一處可以動彈。敢情我成了個人形大包子,被七公主打包送了人情。
“沒想到皇妹送了本宮一個大禮。”東宮微微一笑,明豔不可方物。“夫人,你說這禮,本宮是該收,還是不該收?”
你倒是不收看看啊?我瞪著他。
他雙目一眯,神情有些輕佻,手指在我臉上輕輕地颳了刮。“許久未見,夫人的眼神還是那麼銷魂。”
你才銷魂!你們全家都銷魂!
他索性躺在我身側,撐著頭看我的表情,像是覺得很有趣。“夫人,本宮早就說過,你遲早還是會到本宮的身邊來,不管是以怎樣的形式。瞧瞧,現在這樣,不是挺好。”
我繼續瞪他。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