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難道就應當與猴子在一起？如玉公主心中有些迷茫，她實在無法知道這個答案是否正確？或者不是？

萬一，猴子真的實現了他多年的夙願呢？若是那隻紅猴，真的復活了呢？

那自己怎麼辦？是否還能留在猴子身邊？或者說，到時候，她自己在猴子心中，到底會是怎樣一個地位？這一切的猜想，讓如玉心中萬分的矛盾。

“可不可以不去？”

沉默半晌，如玉公主輕輕朝著猴子問道。

挨著猴子身邊，如玉緩緩坐在猴子身旁，她側過臉望著猴子，目光有些迷離。

猴子緩緩睜眼，他望著如玉公主。

“……當初，我出生在這裡，一個無助的我，一個彷徨的我，一個甚至生存下去都很艱難的我！若是……”

猴子先前犀利的目光，此刻已經變得十分的柔和，那雙眸當中，盡是深邃而迷離的光芒。

“若是沒有它……沒有小紅，對，還有小灰，還有老白猴，也許我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又哪裡來的如今的齊天大聖？”

“……當初，我為了自己的目標，遠渡重洋求仙訪道……那一路上，若是沒有小紅猴陪著我，沒有她的鼓勵……也許我也無法支撐下去！”

“……因為我的愚蠢，因為我的錯誤導致她……看著她被獵人煮在鍋裡，你能想象當時我的心情嗎？我……”

猴子目光越來越迷離，語氣越來越深沉，說著說著，他似乎已經陷入了回憶當中……

如玉公主望著猴子，她眼圈閃動著陣陣水霧，聽著關於猴子與那隻紅猴之間的故事，最後，如玉眼角滴落下來兩滴晶瑩的淚珠。

“……可是，猴子，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其實都已經過去了，你經歷了無邊的痛苦，而小紅她……也經歷了恐懼與死亡……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望著猴子，望著猴子迷離的雙眼，如玉公主感覺自己心頭一陣疼痛。

這不是妒忌，也不是因為恨，如玉是因為猴子那埋在心底的苦，讓她感覺到痛惜。

“若是……若是你真的復活了她，那麼，曾經的痛苦，一樣會隨著她的復活而存在於她的腦海……”

“你……忍心讓她從此心中充滿恐懼的活下去嗎？讓她每時每刻都回憶起那獵人的恐怖表情嗎？你忍心讓她從此夜夜噩夢？”

如玉公主抬頭，她望著猴子，眼圈當中再度泛起一圈水霧，眨眼間，淚水滴落下來。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結束之後，也許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呢？”

“說不定，她已經投胎好幾世，或者她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正快樂的生活在三界的某一處地方，安詳而快樂的生活著。”

如玉公主盯著猴子的雙眼，她十分認真的說道。

輪迴轉世，在幽冥界的黃泉路，孟婆的一碗孟婆湯，前塵往事都化作飛灰湮滅。

原來的，已不在，現在的，也不是原先，這就是黃泉路的孟婆湯。

“你忍心嗎？忍心讓一個生活在快樂世界的人或者別的生靈，再度經歷前世的痛楚嗎？”

如玉公主盯著猴子，她問道。

“我……我不知道，也許是對，也許是錯……但這是我的夙願，也是我的諾言啊！我怎能背叛我自己當初的誓言？”

“我答應過她的！我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

猴子臉上的肌肉扭曲著，他顫抖著喃喃說道，聲音也跟著在顫抖……

崑崙山，玉虛宮，道院正殿。

三太子哪吒睜大眼睛，望著跪在正殿當中的那隻六耳獼猴，他張大嘴巴幾乎無法合攏。

那跪在地上的六耳獼猴，猛的抬頭望著哪吒，齜牙，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