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高興之下,多喝了幾杯,在露營的帳篷裡酣睡。不想被變節的手下趁醉刺傷,雖然當時就被其他隨從發現,就近帶到這裡急救,還是傷重不治,第二天就去世了。從那以後,這個山谷,就改名叫回望谷,你爺爺的遺體,至今還在這裡。”
在房子後面的隔間裡,趙佑熙看到黑色的靈牌上寫著爺爺的名諱。靈前點著長明燈,下面是同樣黑漆漆的棺槨,忙跟著父親跪下叩頭。
從停靈屋出來後,他忍不住問:“那爺爺陵墓裡的……”
趙延昌說:“那是衣冠冢。你爺爺死前發誓,如果安南王府不能洗雪今日之恥,不能恢復你祖爺爺真正的身份,他永不下葬!因為他沒臉去見地底下的列祖列宗。”
安南王府後代口中的“祖爺爺”,指的就是第一代安南王趙興邦,也即,被偏心的梁國開國大帝梁世釗放逐的嫡長子梁興邦。
梁興邦無力對抗有繼母撐腰的弟弟梁興業,被迫改姓,認亡國之君趙氏為父,供奉趙氏宗祠,並舉家遷到南方,把帝位拱手讓給了次弟。從此,奪回帝位便成了歷任安南王的秘密使命。
只不過梁氏以兵變起家,吸取了前代亡國的教訓,歷任皇帝都把軍權牢牢抓在手裡。不許安南王府的人擔任軍職,更不許擁有自衛兵勇,連護院人數都不許超過一千,所以一直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徐徐圖之,慢慢積聚力量。到趙佑熙的爺爺趙承祖那一輩,已經建起了七個秘密兵營。二十餘萬人的兵力,只要再建起秘密馬場,最遲再過十年,就打算在南方稱帝,與北方朝廷公開決裂。
只可惜,馬場尚在籌備中,趙承祖就被朝廷暗殺,臨終之際,把當時還是世子的趙延昌招到回望谷,要他韜光養晦,先保全性命。保全安南王府,再伺機而動。因為當時的皇帝,也就是現在的先帝,是個厲害角色,表面上一派仁和,每次趙承祖去朝見,都待之優厚,口稱“賢弟”,連以前頻頻出現的殺手都不見了,讓趙承祖放鬆警戒,結果卻是,另闢蹊徑,從他的身邊人入手。
趙延昌聽了父王的遺訓,以病逝之名安葬了趙承祖後,假裝受父王英年早逝的打擊太深,覺得人生無常,不如及時行樂,從此變得放蕩荒yin,整日不理正業,醉生夢死。
真正讓梁帝放下戒心的,是趙延昌跟許多名門閨秀有染,幾年荒唐下來,不僅沒能在朝中擴張勢力,反而把原先跟安南王府交好的大臣們全都得罪光了——其實,趙延昌此舉,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在保護他們。當時的朝廷和安南王府,表面上看起來,是很和諧的,背地裡的那些暗殺活動,既是秘密行動,一般大臣並不知道。
從那以後,朝氣勃勃,同樣有一身好武功的趙延昌世子,變成了眠花宿柳的安南王。為了把荒yin頹廢形象演得逼真,趙延昌連太妃都瞞著,太妃直到現在還以為兒子就是他表現出來的這個樣子。
拜過了趙承祖的靈位。痛說完“**家史”,趙延昌把兒子帶到演武場。指揮台上的總教頭大喝一聲:“王爺和世子駕到!”
“參見王爺,參見世子”,一萬多人齊聲高喊,聲震四野。趙佑熙抬頭看著山谷周圍的峭壁想:幸虧這裡人跡罕至,要不然,光這一聲參見,早驚動外面的人了。
趙延昌把幾位教頭召來,其中有的到過王府,有的趙佑熙從未見過。趙延昌對他們說:“世子接下來一個月都會留在這裡,你們把全部的陣法都教給他,讓他親自指揮。”
又向臺下操練計程車兵宣佈:“你們可以向世子挑戰,若能勝過世子,立刻升任教頭;能在世子手上過一百招,升任校尉;過五十招,升任小校。”
當天,有一百多人向世子挑戰,世子抽籤任選了其中的二十名,沒人勝過,只有一人過完了一百招,當場升為教頭。
趙佑熙在回望谷中待滿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