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謝長寧及時趕來,向太子妃彙報俞家二老在貴賓館的情況。在戚長生的示意下,出言安慰道:“千叟宴提案一出來,太子殿下就特別交代過,要隨時注意鳳儀宮那邊的動靜,所以太子妃只管放心,不會出什麼意外狀況出現的,一切都在太子殿下的掌握中。”
俞宛秋輕嘆:“說得我越發慚愧,自以為能幹,結果什麼都要殿下操心,等會你見了他,替我多道幾聲‘謝’。”
知墨站在一旁道:“等會殿下就回來了,太子妃想道多少聲‘謝’都成,何勞謝統領代言。”
俞宛秋笑著揮了揮衣袖:“有道理,你們先退下吧,我想靜一會兒。長生你吩咐下去,說本宮明天去貴賓館探望祖父母。”
“太子妃,您現在這身子,最好不要乘車外出。”素琴率先出聲阻止,一堆人跟著附和。
“我也不想去的……”俞宛秋苦笑起來。
兩年前俞家人拖家帶口前來投奔,她拒不接見,讓趙佑熙毫不留情地打發了。那次她並未覺得愧疚,因為,她沒有任何義務供養那一大家子吸血鬼。他們來,也是自發行為,又不是她叫來打秋風的。
可這次不同,首先,來人是她的嫡親祖父母。她既承襲了俞慕凡的血脈和財富,對他仍留在世間的雙親就有供養之責。其次,他們是皇后正式下帖邀請來的,這事經由地方官府安排,在祁陽肯定人盡皆知。民間百姓並不知道皇后和太子妃的過節,在他們眼裡,皇后是千叟宴的主持者,她發出的請柬代表的就是整個皇室,也代表了太子和太子妃。
皇室正式下帖請來太子妃的祖父母,太子妃居然再次拒見,這事怎麼說,都是她理虧。
戚長生遂提出變通方案:“您想見俞家二老,不一定要去貴賓館,把他們請到東宮就行了。”
俞宛秋點點頭,轉向謝長寧道:“你去問問太子殿下,看他怎麼說。”
“是”,謝長寧告辭而去。
俞宛秋又交代戚長生:“你也跟著去,要是太子殿下沒意見,你即刻著手準備。”
一干侍衛退下,素琴不解地問:“太子妃為什麼要見他們?這家沒一個好人,夫人好端端地去他們家,住了不到三個月就死了,太子妃那時候還是小孩子,又是俞家血脈,都差點斷送在他們手裡。”
俞宛秋無奈地說:“你以為我想見他們?這不是沒辦法嗎?外人又不知內幕,只說我忤逆不孝,薄情寡義。”
眾口鑠金,人言可畏。關於皇室的流言,民間百姓向來最感興趣,大家都只圖嘴皮子痛快,真相如何反而不重要。皇后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佈下此局。
茗香恨聲道:“見就見,還怕那兩個老東西不成當日在甘棠鎮的客棧裡,他們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口口聲聲喊著‘我可憐的孫女’,外人還以為他們多疼太子妃呢。那虛偽噁心的樣子,每次想到就來火。”
“注意你的言辭”知墨瞪了她一眼,隨後小聲告誡:“他們再不好,也是太子妃的祖父母。你今天這話要是被有心人傳出去,讓外人知道咱們東宮女官稱呼他們為‘老東西’,損害的是太子妃的名聲。”
茗香躬身作禮:“知道了,掌嚴大人,奴婢謹記您的教誨。”
俞宛秋沉聲道:“知墨管得很對,茗香,你別嬉皮笑臉不當回事。你口才是好,但有個毛病,就是不夠謹慎,須知這裡是宮廷,小心禍從口出,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茗香忙跪下告罪,俞宛秋讓她跪了一會兒才叫起。她不是心疼那對心術不正的祖父母,而是深知宮廷生活不易,處處人多嘴雜,她若縱容宮婢對祖父母不敬,的確可能妨害到她的名聲。
因為心情不好,她起身離開屋子,在東宮各處轉悠著散悶,最後在碧浮亭坐下。
宮女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