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魂女多多的地方,而阿媽河的源頭雪山,是滿地生長著天堂果的海生大雪山岡金措吉,那是一個沒有痛苦,沒有憂傷的地方,是所有神仙和無數孩子幸福生活的地方。他們帶著命案在身的岡日森格要去尋找這樣一個地方,於是就沿著阿媽河溯源而上,來到了西結古草原。
父親沒找到麥政委,只好返回多獼總部一直等著,邊等邊跟著當地的牧民學藏語。等了十多天才等回去省上彙報工作的麥政委,他把自己知道的事兒如此這般一說,麥政委說:“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去一趟西結古草原?”父親說:“你要是去不了,派人去也行,只要能解救七個上阿媽的孩子,能解救藏扎西,能解救岡日森格。”麥政委說:“不,我要親自去一趟。”
父親沒想到,一穿過狼道峽,就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見到它們的這個地方,就是他第一次見到岡日森格和七個上阿媽的孩子的地方,就是他請他們吃“天堂果”的地方。彷彿這是個靈性的所在、緣分的所在,它一再地啟示著他:你是一個為狗而生的人,你永遠都要生活在藏獒的生活裡。父親喜出望外地瞪著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以及小白狗嘎嘎,禁不住喊了一聲。那聲音在別人聽來,差不多就是一聲狗叫。他忘了自己是在馬背上,想一蹦子跳過去,結果身子一歪摔了下來。
岡日森格放下小白狗嘎嘎,一個箭步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父親。父親和它滾在了一起,滾到了大黑獒那日身邊。大黑獒那日掩飾著激動,含蓄地舔了舔父親的衣服。父親一把摟住了它的頭,問它傷口好了沒有。大黑獒那日不知道怎樣表示自己的感情,突然立起來,用前爪摁住父親的頭,撒出一泡熱尿來,澆溼了父親的腿。父親說:“哎喲,你這是什麼意思?”
幾個外來的人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知道怎麼了。父親站起來,一一指著它們說:“麥政委,它就是我說的雪山獅子岡日森格,它就是我說的大黑獒那日。你說它們靈不靈,居然知道我今天要回來。”已是人到中年的麥政委懼怯地說:“這麼大的狗,不咬人吧?”父親說:“那就要看麥政委能不能解決好西結古草原的問題,解決好了它們不僅不咬你,還能和你做朋友,解決不好那就難說了,我聽這裡的人講,藏獒會記恩也會記仇,十年二十年忘不掉,而且還會遺傳。”麥政委說:“你可千萬別嚇唬我,我就怕狗。”父親說:“這裡是狗的世界,怕狗就寸步難行。”說著,抱起了小白狗嘎嘎。父親問道:“它是哪兒的?怎麼受傷了?”岡日森格用只有父親才能分辨出來的笑容望著父親,嗅了嗅身邊的大黑獒那日。父親說:“該不會是大黑獒那日的孩子吧?不可能啊,它的孩子怎麼是純白的?”
這時前面傳來一陣馬嘶聲。他們這才發現跟著兩隻藏獒來到這裡的還有一隊人馬。麥政委說:“他們是幹什麼的?”父親又問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他們是幹什麼的?”岡日森格轉身狂吠起來,但並不撲過去撕咬。父親有點明白了:至少這隊人馬跟岡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不是一夥的。他走了過去,大聲問他們:“你們是哪個部落的?來這裡幹什麼?”
強盜嘉瑪措猜到父親問的是什麼,覺得就是自己回答了,對方也聽不懂,就掉轉馬頭,對身邊的騎手們說:“走嘍走嘍,七個上阿媽的仇家回老家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嘉瑪措現在是這樣想的:我的判斷絕對沒有錯,岡日森格就是在東南西北地尋找它的主人七個上阿媽的仇家。七個上阿媽的仇家現在已經回到自己的草原上去了。岡日森格帶著叛變了西結古草原的大黑獒那日一直跟蹤到了狼道峽口,正準備穿過狼道峽跑向上阿媽草原,卻被那個救過岡日森格也救過大黑獒那日的漢扎西攔住了。和漢扎西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外來的陌生人,好像是西結古工作委員會的人,又好像不是。
強盜嘉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