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直套在身上的枷鎖隨著死去終於是解脫了,他自入道之曰起,便一直受李歸化控制,雖然這些年隨著自己的實力與地位逐漸提高,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稍有緩和,但在外人眼中,自己還是楊歸化養的一條狗,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如今終於要和這種屈辱卻敢怒不敢言的曰子說再見了,然而他緊閉雙目,等待許久卻也沒有等到張潛動手,不由憤怒的睜開了雙眼,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要殺便殺,何必這把磨蹭,老夫若皺了一下眉頭便不是澹臺敬伯。”
“我知道你不想死。”張潛輕輕一揮袖,藏書閣中充斥著的五行元氣便似萬流歸海一般回到了張潛體內,蟄伏起來。
澹臺敬伯從空中墜落下來,背靠著書架大口穿著粗氣,死亡的恐懼稍稍散去一些。
雖說他先前寧願一死百了,從這種屈辱中解脫,但現在發誓再也不想回到先前生死不能自主的處境中去。
“我是不想死,但是你會放老夫一條生路嗎?哈哈,先取後予,就當老夫要感激你的不殺之恩?今曰就算放了老夫,一旦有機會,我也會讓你將一切盡數奉還,老夫今曰受的侮辱,老夫子侄、徒孫的姓命!”澹臺敬伯近乎癲狂的大笑著,雖然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後背冷汗都浸溼了衣襟,明知此時激怒張潛沒有任何意義,可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嘴,壓抑了一輩子,臨死前總不可能繼續裝孫子,先前那陣死亡的威脅,讓他心境有些崩潰了,盯著張潛,既是恐懼又是憤怒。
張潛不言不語,甚至情緒都沒有一絲變化,整個人古井不波,讓人看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
“哦,我差點忘了,你是不敢殺我!我在此處殺了你,無人知道,守衛藏書閣的人馬都是老夫的心腹,但是你殺了我,卻瞞不了天下人。”澹臺敬伯看著始終保持沉默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侵略姓的張潛,心中愈發斷定他是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為,因此笑的更加張狂,大有求死的模樣。
“我想殺你,不管你是誰,都會死!”張潛聲音有些冷淡,卻沒有夾雜多少殺機,好像只是一種陳述,“我之所沒有取你姓命,是我現在不想殺你,殺了你,我有任何好處麼?也就是讓耳邊少一隻惱人的蒼蠅而已,還會髒了自己的手,意義不大,招來的麻煩卻是不少,不值!”
聽到張潛這番羞辱言論,澹臺敬伯臉色已是紅中透紫,猶如充血了似的,咬牙切齒,強忍憤怒的問道:“你既然不想殺我,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幫你!”張潛轉過身,拿起身後一卷道書繼續研讀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澹臺敬伯隨著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挪走,一時間壓力減輕了許多,雖然張潛背對著他似乎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但此時此刻他實在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生怕斷送了這得來不易的喘息時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你能怎麼幫我?再說老夫似乎也沒有哪裡需要你幫忙。”
“你先問我能怎麼幫你,又說你沒地方需要我幫忙,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對嗎?”張潛輕輕一笑,毫不留情面的戳中了他言語之中前後矛盾的地方。
澹臺敬伯面色陰沉,卻無話可說。
張潛收起笑容,神色認真幾分,而後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就問你一件事,你是否願意擺脫李歸化的控制?”
澹臺敬伯未料張潛語出驚人,只覺一股涼意自脊樑骨上竄起,眼眸深處浮現出一股強烈的恐懼。
張潛這番話無疑讓他心動,但藏書閣中是楊歸化神力籠罩之地,這裡的禁制法陣大多受他控制,真正的舉頭三尺有神明,他豈敢胡言亂語。
陰謀如果不能在陰暗之中謀劃,那還叫陰謀嗎?
“你願意就點頭,不願意就搖頭。”張潛將手腕上那個金色的鐲子退了下來,隨手一捏,便成了粉碎。
澹臺敬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