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就像一條超級香的魚餌,各種兇勐的海魚海蝦海螃蟹追著他屁。股後面跑啊。
那大的,就像座小山,那小的,也不過手指長短。
但是無論大小,兩個字概括,兇勐。
好像三年沒吃過肉,忽然看到了從天而降的肉夾饃一樣,要不是溫涼遊得快,不是缺個胳膊就是斷條腿啊。
自打來了蓬萊閣,他沒少下海啊,從沒像這次一樣受這些魚類的追捧。
思來想去,一定是頭頂飛著的大貓太邪門,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懂得什麼召喚魚類的法術,挑唆得那些大魚小魚追著他的屁股就是不鬆口。
溫涼覺得,從此之後,不僅是魚,連帶著貓,他都要開始產生心理陰影了。
肥糰子像是一隻大獅子似的蹲坐在溫涼旁邊,抬著爪子,隨時準備再朝溫涼唿過去。
威風凜凜地問林果,“這樣行了不?”
大桑樹陰涼底下的少女咬著枚桑葚,眯著眼睛,心情甚好地打量溫涼的慘狀。
膚色青白,腦袋上頂著一串水草,從褲腳裡還蹦出一尾活蹦亂跳的小銀魚來。
溫涼極快地介面說道:“行了行了,我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果果,妹子,八哥之前對你不薄啊,你拍拍自己的胸。脯告訴八哥,八哥害過你沒?”
“你說呢?”
“……當然沒有!八哥心裡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疼愛!你知道不,自從你死了,哥哥我傷心得三年沒睡著覺,天天去你的墳頭哭,差點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不信你看看,我眼睛是不是變小了?這都是哭你哭得!”
桑樹底下的少女咬著一枚紫紅色桑葚笑了笑,“行了。”
她招唿肥糰子過來吃果子。
一人一貓出去“浪蕩”的時候,她就在桑樹底下采果子。
雖說是神樹空桑,結出來的桑果比起凡間的果實也差不了太多,無非是個頭大了點,滋味甜了點。
肥糰子搖著大尾巴過來,三兩步,又化成之前慣常的身材大小,蹦到林果身邊,吃主人給它放在桑葉上的乾淨果子。
溫涼揉著老腰站起來,先是把頭頂那條獻祭魚丟出去,而後一瘸一拐也朝桑樹底下挪來。
他裸著上半身,肩頭還有肥糰子用爪子刺穿的血洞,雖然不流血了,但看上去傷口猙獰,觸目驚心。
“你老九的位置還給你留著呢。等你回去,八哥我就召集兄弟們為你接風洗塵。”
溫涼估摸了下位置,沒敢坐的離林果太近。怕她那隻貓撓自己。
“不過你都變成天狐了,估計也看不上神諭天都的九幽之位了吧。”溫涼問。
“看不看得上是我的事,你們若是不給,可就是你們的事了。”
兩人四目相對,熟悉的臉,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表情。
各自忍不住心底的嫌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之前強烈的化學反應就像是一場春。夢啊,風吹吹就散了。
“你是怎麼活過來的?”溫涼睨著她。
從一隻妖怪中最低階的行屍,變成了妖怪中最高階的天妖,這跨越度,沒點技術含量還真幹不了。
“說來話長,以後再說吧。”林果神情懶懶的。
“別,你現在就說,我想聽。我特別想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一覺醒來,變成知白君,這樣就能睡盡天下少女又不用負責了。”
“滾!”
彼此確認對方果然還是記憶中那個人,一毛都沒變之後,接下來的敘舊就簡單多了。
“過兩天我帶你去神諭天都走走吧,見過老大,把該辦的事兒都辦了,從此你就是我九幽裡的小弟了。”
溫涼粗獷地拍著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