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並不知道安英跟文陵差一點就成了的婚事,她這幾日正忙著拉著樂雲到處去瘋玩,立春之後,這天一里一里的暖和起來,眼看著就要驚蟄了,正是萬物復甦,草長鶯飛的時候,她得趕緊想點賺錢的法子。
現在從大生媳婦那弄來的細糧早就吃沒了,一家人都是每天半飽飯的熬著,娘跟姐姐還好些,可爹爹每天要進鎮裡打短工,等開春了,在田裡做的也都是重活,天天的半飽飯哪撐得住?他瘦得眼眶都陷下去……
還有,天氣一天天暖起來,爹孃卻還是那身破舊的薄襖,這一身在冬天穿著冷,在春天穿著做活兒卻是嫌熱了——他們根本就沒有適合春天穿的衣裳,如果要換裳,就只能換那身夏裳,可這時候還冷著,哪敢換夏裳?若不是陳趙氏給的那兩塊布,她跟樂雲恐怕也得穿著棉襖過春天。
弄吃的需要錢,買布做衣服需要錢,就算以後分家,另建一個新家也需要錢,所以,當下賺錢是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張家未分家,一大家子人種地,養禽蓄和外出打短工的錢都是要交給張趙氏,全家人在一隻鍋裡攪稀湯的,憑自己現在這小身子小力量,想要改變一大家子人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況且她也並沒有那樣的爛好心,叫張趙氏和吳氏也跟著一起得好處。
那麼,要想改善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就只能從自家‘私產’上打主意了。
樂清仔細的盤算了一下自家這點可憐的‘私產’,也就有二畝肥地,然後孃親拼著熬夜多做出的幾個繡品賣的六十幾個銅板,除了這些,別無它物。
銅板是要等開春後買小雞崽兒的,樂清也覺得買雞崽是個不錯的主意,所以這錢她是打不了主意了。那麼,就只剩下那二畝的肥地。
那二畝地確實是肥沃,地段又好,臨水又向陽,如果種點金貴的蔬菜瓜果之類的,也能賺不少錢。可惜那地裡現在已經種上了麥子,不到麥收那地是騰不出來的,想種別的農作物的主意是不用打了。
即然不能種別的,就只能在麥地的產量上打主意了。樂清揉揉腦袋,繼續想,古代土地的產量她不知道,但按照那日安英跟二栓家要的糧量來看,應該差不多在一畝兩百斤左右,而且還是就她家的這塊肥地而論。
唉,果然是落後許多啊。樂清不由哀嘆,前世的麥子產量早就實現了畝產千斤,若是那般,自家這二畝地最少可收兩千斤麥子,那到時候幹什麼都可以了。只可惜現在畝產卻只有兩百斤,若是能風調順,麥苗順順利利的成熟,等麥收時能收上四百斤糧來,還了趙大山家的十來斤種子麥,剩下的這點糧食連補充自己一家人口糧的都不夠——要知道,自己一家四口人,如果在大鍋上吃個半飽,回屋後再吃一點糧食湊個半飽的話,每天至少要兩斤糧食,一年需要七百多斤,那賣布的錢哪來?做小生意的本錢哪來?建新房的錢哪來?
樂清思來想去,在古代想要提高農作物的產量,只有從種子和肥料上下手,現在麥苗子都這麼大了,種子方面就不用想了,那麼肥料……
樂清記得前世查過的資料講,麥子的最佳施肥期有兩次,一次是下種時,另一次是春分時。下種肥是保證麥苗的成活率和過冬率,春分肥則是用來提高麥地產量的,如果施的肥力足夠,可以大大提高麥地的產量。
這麥子下種時,趙大山一家已經施過肥了,那麼就需要在春分前後再施一次,這一次施的肥要足夠厚,麥收時麥子才打得多。也就是說,得說服爹孃,叫他們把最好的肥用在麥地裡。
當張樂清興沖沖的去找藍氏打著一個三歲小娃娃不懂事的晃子,以自己也想玩種地為由,想要纏著藍氏多往地裡施肥時,才得知一個叫人愕然的訊息:自家根本就無肥可施,別說是厚厚的施肥了,哪怕是薄薄的一層都沒有。
張趙氏是把那二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