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說上一說。”老張頭叫安寶媳婦去關門,把三個兒子都招到堂屋裡去。
張趙氏和老張頭坐在上首位,安民吳氏坐在右側,安民坐在左側,後面是安寶和安寶媳婦,樂清靜靜站在安平身後,樂榮則畏畏縮縮的躲在張趙氏身後。
“今兒個把你們都叫來,就是要說說前些日子,安平給安寶蓋學堂的事。”老張頭一張口,便直奔目標而去:“做兄的給做弟的蓋一間學堂,本來是個美事,無可非議。可是偏有人要跳出來鬧事。”
“是……怎麼回事?”安平有些一頭霧水,若說大哥覺得這事不平,可是今年過年的時候,自己給了他五十斤白麵,卻什麼都沒給安寶啊。
“都是我無能……”安寶低垂著眸子,一副自責相。
旁邊安寶媳婦安慰他:“你先別說這些個,咱大哥二哥都在呢,不要一副愁苦相”
“安平啊,也不是你嫂子我計較啊,可有些事情你也要一碗水端平了吧?”吳氏左右扭了扭,咬著牙開口:“都是一胞兄弟,待遇不能差太多吧?”
“嫂子,你的意思是,我也給你蓋間學堂,叫你當教學先生去?”安平冷著臉,刮刺了一句。
“哈哈”老張頭冷笑:“安平,你可別說,你嫂子就是這麼個意思哩”
“咋?”安平有些意外
“叫她自己說”老張頭氣哼哼的扭過臉去
“嫂子,終究是什麼事情?”安平又望向吳氏。
“還能是什麼事?”吳氏一咬牙,乾脆的說了:“我跟你實話說吧,我和你哥不想再在這個破爛院子裡亂攪著住下去了,我們要另建一處宅院,地皮都看好了。”
“你們要另蓋院子?為什麼”安平有些吃驚,有些不解,若是以前倒也罷了,現在娘變得這樣體貼,又有爹掌事,跟兄弟們一起住在一起熱熱鬧鬧的,不好嗎?
“啊喲,安平,你這話說的真好笑,你們都早好幾年就搬家另蓋了院子,如今倒回過頭來問我們為什麼?你說為什麼?你沒嚐到單住院子的甜頭?”吳氏輕笑。
“比起四下裡借錢,又是蓋房又是買糧的,那麼困難,我更願意呆在這院子裡”安平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又道:“當時分家時你跟大哥若是願意搬出來,我跟孩子娘也就更願意搬進東廂去。”
吳氏噎了噎,無話,氣哼哼的鼻孔朝天
“當時分家分的不均,本就是偏向了你們,你還好意思的跑出來說這個。”老張頭臉色不善的:“成,你們不住東廂了是不是?房子給我留著不許動,我還照當年分家時的待遇,給你們補貼二兩銀子,你們出去弄院子罷”
“啥?”吳氏猛的抬起頭來:“爹,這東廂哪止只值二兩……”
安民也擰起眉來:“照現在的市價,東廂這間房少說也要值個四五兩的”
“你個不孝子”老張頭暴怒之下,順手抄起個物什劈頭朝安民扔過去:“我還活著呢,你就想變賣家產啦?這房子還是我的那”
“噹啷”菸袋杆子狠狠撞上牆壁,碎裂成兩半,掉在地上。
安民躲過這一擊,悄悄抹了抹汗,閉嘴不敢再說什麼。
屋裡一時無人說話,沉默下來
樂清覺得臉上有些燒紅,這是氣的。大娘說話真是不想前因,不思後果,當時分家就是偏她們的,現在竟然還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是自討罵嗎?再者說,她家想蓋房子,跑來自己家裡鬧什麼鬧,爹給三叔蓋了學堂是一回事,要說幫他們蓋院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學堂是一門營生,是餬口的活計,院落呢?他們本來有東廂可住,偏要搬出去,那叫願意亂花錢。而且那學堂也根本是爹爹名下的,只不過拿給三叔用著罷了。
她心裡氣,偏是這些人裡最小的,又不能胡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