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睜開了眼睛要說話,尤菜趕緊用手蓋住他的嘴,低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別出聲,吃就行了。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特別是你爹,要不然,明晚上可就沒有吃的了!聽見了嗎?”
狗蛋乖巧地點點頭。
尤菜又擺下一小塊塞進兒子嘴裡,自己也吃了一小塊。大半都給了兒子吃了。肚子裡有了食,狗蛋也就能安睡了。
第二天,尤菜把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衣服穿上,叮囑兒子一定好好看著父親,自己出去找吃的,千萬不要亂走。然後她才又出了城隍廟,她站住了,脫下頭上包頭的頭巾,把頭髮在雪地裡用積揉搓弄溼了,然後拿出一把斷了的小梳子把頭髮梳了,溼漉漉的重新盤了一個髮髻。一腦袋的溼頭髮很不舒服,她已經全然顧不得了。又用積雪把自己髒兮兮的臉也洗了,咬破了手指,把嘴唇抹了一點鮮紅的血,幹了之後就變紅了,又擠出一點血,蘸了抹在兩個顴骨上,看著臉頰也有了一些紅潤。
乾癟的胸脯她是沒有辦法弄起來的,她便把襪子脫了,揉成兩團,分別塞進兩側胸前,這樣便微微有些隆起了。她又把把褲帶撕開成兩個,一個穿褲子,一個系在腰上,這樣,就可以顯露出自己因為飢餓而變得乾瘦的小腰了。
收拾好之後,到了南城窯子一條街,也不指望能進窯子了,只能是站在街邊等客。
可惜,她太瘦弱太單薄了,雖然這樣努力了,卻並沒有收到更好的效果,只不過多了幾個人停下來看看她,又走開了,因為這一條街可供選擇的野雞太多了,其中很多都是非常年輕的女子,隨便都能找到比她姿色強很多的,不用找她這個半老徐娘。
就這樣,她苦苦的在風雪裡又等了一天,卻還是沒有接到一個客人。她已經熬不住了,她再也不願意等待下去。終於她決定主動拉客。
她從街角站了出來,勇敢地迎接著每一個路過的男人,用顫抖的聲音說著:“大爺!要我嗎?只要兩文錢……!
那些男人不是繞開走,就是直接一把將她推倒在雪地裡,有的還上前踢上幾腳,或者狠狠地啐一口。
但是她沒有氣餒,依舊厚著臉皮攔著過往的男人,不管是老少。
當她再次頭昏眼花地攔住了一個高大壯實的年輕人的時候,那個男人沒有推開他,也沒有饒過去。只是那樣站著,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她知道機會來了,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對方,因為凍僵了而變得顫抖的聲音說著:“大爺,要我吧,只要兩文錢!”說著,不顧一切地用差不多凍僵動不了的嘴唇,要去親對方的嘴,可是被對方堅定地擋住了。
旁邊跟著男子一起的一個身穿深紅短打,披著玫瑰紅大氅的年輕女子厭惡地伸手,想扯開尤菜,但是那男子說了一句:“等等!”說罷,吸了吸鼻子,警惕地瞧著尤菜:“你臉上有血腥味,哪來的?”
尤菜被對方的氣勢鎮住了,她不敢說謊,帶著哭腔說:“我沒錢買胭脂,就用我自己的血抹的……”說罷,將咬破的手指頭豎起來給那男子看。
男子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旁邊那冷峻的女子。那女子慢慢放開了抓著尤菜胳膊的手。
尤菜她這時已經看見了兩人身上都帶著刀劍,應該是行俠仗義的江湖俠士,又看出了這一對男女對她些須的同情,立即哭喪著臉接著說:“我男人手腳都凍傷了,郎中說是要很多錢才能醫治,我沒有辦法,所以才出來作這個營生,等了一天也沒有一個客人找我,大爺,你就可憐可憐我,要了我吧!”說著,雙膝一軟,就要下跪。卻被那男子攔住了。
旁邊那女子脆聲道:“你知道一個叫古葉舟的郎中嗎?他給窮人治病很多時候不要錢,可以找他給你男人看看。他的醫術很好的,我可以帶你去!”
尤菜感激地拼命眨眼,想擠出幾滴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