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麼多年過去,這兵符你也該交還了吧?”
“原來是這件事。”穆輕言心中多少有過揣測,聽聞他直說,到也覺得痛快,淡淡道:“莫非陛下送心澄去和親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呵。”穆承啟冷笑,“皇兄何出此言?”
穆輕言無言以對,只得默默嘆氣。穆承啟的恨意早在他繼位之時就埋下了根源,這點他心裡是清楚的,怪只怪老皇帝駕崩前留了一份遺詔,遺詔中雖是寫明瞭傳位給他,卻將可以調動天下兵馬的權利交由了自己。
起初他以為這是個笑話,沒想到兵符真的會落入自己手中,當時的他擁有了比皇位更有實力的東西,只要他想,即便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似乎也唾手可得。
命運和野心頭一次在一個地方相交,可偏偏那時的他心如死灰,這一死,便死了十幾年。十幾年間物是人非千帆過盡,他傷了太多人,早不知如何挽回,直到霍寅之的出現,改變原本已成定局的一切。
穆輕言終是苦笑了下,拱手道:“陛下所言臣自當遵命。不過,陛下不要再利用寅之了。”
說罷,他轉身離去,不料卻被那些侍衛生生攔住,而下一刻,身後傳來了渾厚的男聲:“既然皇兄肯答應,那不如在宮中小住幾日,待心澄出了嫁,我們也好聊聊這別的事。”
穆輕言轉頭看了他一眼,言下之意也聽得明白,看來面前這人是鐵了心要拿到兵符,不允許有任何差池。
淡然的目光中多了些讚許,穆輕言復又笑了笑,道:“多謝陛下。”說著,便跟侍衛們出了大殿。
答應絕不是因為妥協,而是他還需要時間去思考,他的安危微不足道,能讓他上心的,唯有那些還不知真相的孩子們。
小雨一直在下,滴答聲不絕於耳,本就空寂的地方,如今更是沒了什麼人,密集的雨裡只有一把白色的紙扇在遊離,一點點往他的方向走來。
那人是霍寅之。
穆輕言有些訝異,然而異色瞬間恢復平靜,他靜靜呆在那裡看著他走來,眼中多了一抹複雜之色。
“寅之參見王爺。”
“免禮。”
“多謝王爺。”
花園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加之細雨綿綿惹人焦躁,一番客套之後二人便回了穆輕言居住之地。
霍寅之私下也經歷了不少,這會兒是多有疲憊。猶記得昨日他院落底下坍塌,那麼大的聲響卻未引來任何人,待到找人挖進之時,裡頭只剩下了梨兒的屍首,心澄和蕭氏一家,皆不知所蹤。
他們應該是安全逃出了,他只能這麼猜想,不過想到這些,即便是他這樣的人也鬆了口氣,待他料理好一切,就可以尋她拿回築心鎖。
“王爺,郡主似乎逃婚了。”霍寅之開口道。
穆輕言舉過一杯茶,抿了口放下,泰然道:“是嗎。”
見他處變不驚,霍寅之當下明白了一二,“看來王爺並不驚訝。”
“或許吧。”穆輕言回道,說著,目光漸漸移回了霍寅之身上,意味深長地說:“寅之此番前來該是想問個答案吧?”
聰明人不需要過多鋪墊,單刀直入恐怕是最好的方式,穆輕言清楚霍寅之要的是什麼,且先前他也有過應允,如今他想將一切與之攤牌,無論此人接受與否,他都心意已決。
霍寅之徒然一怔,察言觀色之餘卻露出了笑容,這個男子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心思縝密冷傲非常,那種感覺不是壓迫,而似種牽引,會把心中所想一點點勾出,直到曝露人前。
“既然王爺知道我的來意,那寅之就洗耳恭聽了。”霍寅之恭敬道。
看他依舊鎮定自若,穆輕言只是搖頭,斷定他沒有做過任何的心理準備,沉默好半晌,才道:“築心鎖是唐葉心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