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士慌忙將手中的茶葉遞給小斯:“送到我房中收好了。”便匆匆前往大廳。小斯掂了掂茶包,自言自語到:“怕是好茶葉。”往後院去了。
王進士到了前廳,見父親已坐在那裡陪著,忙施禮:“鄭大人,高堂在上,某失禮,久等了。”落座後竟發現還沒有茶水奉上,忙呼家人上茶。過了一會兒,見丫鬟送上茶湯,王生突然聞到那熟悉的香氣,這不是自己才帶回來的不茗茶嗎?正想責問丫頭,抬頭看到鄭萬卿,不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鄭大人似乎也被茶香吸引,才抿一口,便連稱好茶。王生看看父親,老人家卻是皺了皺眉,將茶碗只在手裡端了一端,便推至一邊。
鄭大人邊飲茶,邊提及婚事,王進士暗道,為何如此著急,幾日都等不得,親臨我家中?嘴上卻不便說什麼。談了一陣,老父吩咐下人安排酒菜,席間甚歡。臨行,這鄭大人有意無意的幾次提起方才飲得茶葉來,王生心下明瞭,吩咐家人取了一些,交與鄭大人道:“這是一點心意,據說此茶十二年方有,王某有幸得了一些,大人莫嫌棄。”這鄭大人正中下懷,收了茶葉,喜滋滋的去了。
鄭大人走後,王生詢問家人,為何用他才帶回的新茶,丫頭道,不知為何,家裡竟找不到可以待客的好茶,加上王生連連催促,情急之下,就用了王生才拿回的茶葉。王生便一時做罷。只是老父說是那鄭大人反覆詢問王生小時候的事情,讓王生微微感到奇怪。
回到自己房中,王生沏上不茗茶,想起近來這諸多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只有這香茶入口,讓他輕鬆。
說來也怪,自打飲了這不茗茶,王生晚上睡得十分香甜,怪夢也少發了。而且從前的事情似乎漸漸有點清晰起來,隱隱約約的,如同隔了一層薄霧。記得莫言閣的女子說過,一月為期。王生索性耐下性子來,只在夜深人靜,拿出那青絲反覆琢磨。
過了十來天,京中突然傳來訊息,鄭大人病危。王進士奉了父母之命,加上翰林院召眾進士長安編制新典,一路快馬加鞭,來到長安。
見到這鄭大人的面,王生不由一驚。但見他面如死灰,張了一張大口,似乎被人掐了脖子,上不來氣兒。那鄭大人見了王進士,只是喉中嗚嗚作聲,卻說不出話來。盯著鄭大人的臉,王進士突覺頭痛的厲害,就像有東西在腦海裡要跳出來似地。不得不簡單問候兩句,就匆匆忙忙告退出來。在拐角處,王生正碰上鄭大人家服侍湯藥的丫頭,便悄悄問:“大人為何這般光景?”那丫頭搖搖頭說:“病的突然。從洛陽回來幾天,起初像是感了風寒,後來就這樣了。大人前幾天還說胡話。”
“說什麼了?”
“大人說;燒起來了,阿敏……”說到這裡,那丫頭似覺失言,忙住了口,拜了拜說:“王大人,奴婢還要去為我家大人送藥。”便飛似地跑了。
回到住處,鄭大人那青腫的臉就一直在王進士眼前揮之不去。因為頭痛的厲害,王進士乾脆沏了滿滿一壺不茗茶,躺倒在床榻之上。昏昏沉沉之間,忽然聽有人大喊“火起”,睜眼一看,但見屋外火光熊熊,濃煙正透過門窗縫隙蔓延。王進士頓時大驚,一骨碌跳下床來,拔腿就往門邊跑。可門竟反鎖了,根本打不開。王生拼命地搖門,大呼救命。正在絕望時,門突然開啟了,門外是一臉詫異的書童:“爺發噩夢了?”
王進士定睛一看,但見漫天繁星,哪來的半點菸火痕跡。這一驚,竟然讓王生從前的記憶如絕了堤的水,全湧進了腦子。但見這王生呆立半晌,突然瘋了似地衝出房門,書童被撞倒在地,大呼小叫起來:“來人啊,快攔公子爺!”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王生要親自問問那鄭大人,十二年前,做為父親的他,問什麼忍心將唯一的八歲兒子反鎖在房內,放起沖天大火。王生還要問問那鄭大人,自己的孃親到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