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其援軍,直到十一月因為嚴寒,缺乏物資而向南擴充套件,一路掠奪,燕國的半邊國土都遭了他們的劫掠侵犯。可是,他們還不滿足,一直打到我國的邊境——北寧城。”
“呵,他們以為我趙國也是如燕國那麼任人欺侮麼!貪婪的北蒙永遠不知足,他們攻打了北寧城,北方邊境上最繁華的一座城池,也是最牢固的一座城池。打了整整一個月,北寧苦苦堅守,等待救援。可是那時候京城去往北方的路上卻是下了足足一個月的大雪,等援軍趕到,看到的只剩下……那沒有生機的……荒城一座……”趙吉安重重的嘆了口氣,又拎起酒罈大大的喝了好幾口,才一扔酒罈子繼續道,“一座城池,滿目瘡痍,繁華不在。而最可恨的是,北蒙劫掠糧草財富不夠,竟因為北寧城駐軍抵抗激烈而在攻破之日後屠城三日,不管年幼老少,貴富貧賤,一概殘殺……”
沐遠揚聽了一怔,大致猜到趙吉安的意思,可是,還未及開口,趙吉安又自顧自說了下去。
“僅算城裡的人,也有近十萬,就三天的時間,都死了……我母妃孃家方氏一族,正是北寧城最大的望族,人丁興旺,算來也是百十口人,就這樣……一個不剩,全死了……”趙吉安戾氣已現,怒道,“北蒙,欺人太甚!”
屠城,這件事過去二十多年,可是,對於北方臨近邊境的人來說,那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而對於眼前的趙吉安來說,那件事,他至今都無法忘懷放下。
沐遠揚幽幽的嘆了聲氣,出聲道,“那的確是無法釋然的慘事,不過,你就想一直帶著仇恨去面對北蒙嗎?二十年過去了,你若執念於過去的仇恨,你的人生還有何意義?”
趙吉安搖了搖頭道,“不,我沒有讓仇恨扭曲我的人生,人生在世,豈能一直為了一件事而活著,我想得明白,可是,恨卻不會因為時間而消磨。北蒙,我終其一生都不會對他有所好感。”
沐遠揚支起身子,轉身看向趙吉安,夜月下的視線並不清晰,不過沐遠揚覺得那微微帶著迷醉的眼神卻一下就被捕捉到了,只是那視線有些閃躲和逃避,還有一絲煞氣和瘋狂。
“酒既然喝不醉為何還要一罈一罈繼續,你心中的愁酒又豈能消得。月色再美,也禁不起一夜的冷坐,回屋吧,我送你回去!”沐遠揚起身,不欲多談,只拉了拉趙吉安的衣袖。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會回去,我沒喝醉,只是看著天空,感覺特別乾淨親切,有些懷念……的滋味。”趙吉安沒有再開新壇,只是扯出一個嘴角,猶自蒼白的笑了笑說道。
沐遠揚站著一愣,卻還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先走了!”
話剛盡,也不管坐著的人是什麼神情,便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趙吉安仍眯著眼看著,卻不明白,那抹白袍,為何還是那麼白……那麼耀眼……
第十六章 溫泉暖人
一片喧鬧,隔了很遠仍聽得出那裡的熱鬧。
沐遠揚站在竹馨院唯一的二層小樓上遠眺,那最中間的園子裡,人聲嘈雜,放眼望去,不下百人。
然而,即使是那麼多人聚在一塊兒,沐遠揚仍能輕易找到,那身墨袍的青年。
置身於明媚的陽光下,昨夜的一切彷彿一場夢境般離奇。那處樹下,酒罈都已不見蹤影,空空蕩蕩,沒有殘留一絲痕跡。然後沐遠揚並不懷疑自己的記憶,昨夜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如初,不曾忘卻。只是,沐遠揚卻並不全信他說的話,即使一切都是真實,仍不能不懷疑他的動機。
的確,他可能揹負仇恨,人前笑靨人後自傷,他可能真是無法釋放壓力,夜晚一人獨自飲酒消愁……奈何,沐遠揚不是深閨小姐不識人心,只因為他流露的一點點悲愴而心疼軟了心腸,沐遠揚記得很清楚,是他派了手下暗迫自己到的京城,是他淺白明瞭的要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