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傍晚時分,到處瀰漫著花香,家家戶戶升起炊煙,在街道上偶爾碰見幾個歸家的百姓,他們嘴角不自覺地掛著微笑,腳步急切。
走在鋪滿青磚的路上,一切都是那麼的古樸,莫顏突然有一種不真實之感,好像過了前方路口,她就會回到現代車水馬龍的大都市。
轉過街角,一個身影早已等候良久。万俟玉翎看到歸來的莫顏,拉著她的手,她的心突然靜下來。二人步子緩慢,朝著衚衕深處的小院走去。
夕陽用最後一絲餘韻,映照兩個人恬淡的背影,很快,天色灰濛濛的,家家戶戶燃起燈火。
晚膳是在巷子口的小酒樓叫的幾樣菜,為了補償在牢裡的委屈,菜品很豐盛,莫顏故作輕鬆,很是飽餐一頓。
桌上的盤子很快空空如也,万俟玉翎眉頭輕皺,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之色,他能感覺到,她在用吃來發洩壓力,這不是她正常的食量。
“別給自己那麼沉重的包袱,廖喜兒的生死與你無關……”
莫顏眼睛帶著笑意,拍著圓滾滾的肚子,万俟玉翎站起身,把她輕輕地摟在懷中,“在我面前,你不用這樣。”
“被你看出來了。”
莫顏扯了扯嘴角,她笑不出來。万俟玉翎說的對,廖喜兒的死,與她無關,甚至說,這麼個狗皮膏藥死了,對現在是祝二妮身份的她來說,是一件大好事,有人替她消滅了情敵。
可是,她來自二十一世紀,儘管已經融入這個社會,她卻與別人不同,把人命看得尤其重要。
廖喜兒是個囂張無禮,水性楊花的女子,一心想讓她和離,覬覦她家皇叔,或許會使一些陰謀手段,但是並未成功,莫顏沒有受到什麼威脅。
廖喜兒死了,被分成幾塊,因為此,莫顏還成了嫌疑人,如果此案不能告破,她總覺得自己身上的嫌疑沒有真正洗清,她不想讓人生中存在任何汙點。
離開明州的日子就快到了,以後,她還是京都二品大員家的千金小姐,未來的高貴的南平王妃,而不是市井中艱難生存的女仵作祝二妮。
法醫手札問世之後,莫顏想把更多的時間用在研究醫理上,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幫助更多窮苦人,這同樣有意義。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有因必然有果,所以,廖喜兒的死,一定和她接觸的人有關係。”
廖喜兒的書信被上交到衙門作為物證之一,她約莫顏到小樹林,又是夜晚,絕對不會沒有任何準備。
那麼,廖喜兒身邊的人會是誰?一個人還是幾個人?從她遇害的時間上看,對方很可能是廖喜兒的“同夥”,被她叫來一起收拾不識抬舉的祝二妮的人。
窗外,天色黑暗,半個月亮掛在天空,發出慘白慘白的光。
莫顏低著頭,在院中走了一圈兒,她是個急性子,如果在丫鬟口中套出一些線索,今晚是睡不好的。
兇手比想象的鎮定兇殘,萬一尋到丫鬟所在地,殺人滅口,線索會不會再次中斷?
想到此,莫顏披上衣衫,準備出門,事不宜遲,雖說闖入民宅有些無禮,她認了。
万俟玉翎搖搖頭,無奈的吹了蠟燭,即便是知道她有武藝傍身,他還是不能放心,因為現在二人身邊沒有暗衛保護。
來到書生家的小衚衕,兩名新捕快正守候在門口,在衙門當差,有時候是要吃點苦頭,他們都是新來的,想好好表現。
“沒人進去吧?”
莫顏見二人在原地等候,沒有偷奸耍滑,很是欣慰,這個時代的人心眼比較實,信守承諾,一般答應的事都會盡力去做。
“沒有,二妮姐。”
一個臉上略帶幼稚的娃娃臉捕快道,“我們一個人買飯,一個人在此等候,一直沒離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