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金箍老者就擊節叫道:“好一個原道友,果然是玄承非凡,器修無雙,那梵山明液與雪嶺寒土皆為純陰之物,若非無妄碧焰,怎能將其性改陰為陽,聽此一論,便知原道友胸中所學,已非老夫所及。”
原承天忙道:“前輩何乃過謙,如此過譽,實令晚輩心中難安。”
金箍老者笑道:“我一時忘情,卻是打斷了你的話了,此實因為道友所言,正搔到老夫的癢處,是以如梗在喉,不吐不快,還請原道友莫怨我唐突,只管說下去就是。”
此話說完,諸修皆是莞爾,仙修之士大多苦修寂寞,胸中所學,也難以有太多機會與同修印證切磋,以金箍老者而論,此人器修之道,實超出同輩許多,平時就算有機會與同輩談論,也因器修玄承相差太多,難覓知音,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器修大才,自是奉為知已了。
原承天略略欠身示意,接著道:“據晚輩所知,那無妄碧焰亦極可能在天一幻域之中,既是如此,以無妄碧焰煉化梵山明液與雪嶺寒土,就並非絕不可能之事了,以此論之,本城中的五龍之器,其煉化之物應為元金,錯木,梵山明液,無妄碧焰與雪嶺寒土了。”
金箍老者笑道:“我等本來對此事一頭霧水,可經道友條分縷析,一一道來,倒也明白了大半,五龍之器既然是由此上五物煉製而成,雖比不得原物,卻也能起到破壞禁制之用了,可是老夫仍有一絲不解,還請道友解惑。”
原承天道:“能與前輩印證器修之道,實為晚輩大幸。”
金箍老者搖頭道:“道友器修之道,實勝過老夫多多,道友也不必謙遜了。老夫所疑之事便是,那五龍之器若是製成,哪怕是以他物替代原物,也必定具備隱身慝形之地,而其改變城中五行變化,也應該是潛移默化,絕無聲息,既是如此,卻又該如何尋到此物?”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若是從五龍之器影響五行變化的徵兆尋去,便是尋他個千百年也是尋不著的了,不過設定五龍之器的目的,既是為了影響城中五行,那麼少不得要與城中原有的五行變化相符,是以,只要測出伽蘭城中的五行排列,想來那五龍之器的所在,就可呼之欲出了。”
金箍老者抬起頭來,靜靜的瞧著原承天,其神情卻是古井不波,實不知此人心中在想著什麼,而原承天更是被他瞧得心裡發毛,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忽聽金箍老者嘆道:“剛才聽黑虎說起道友力誅天一宗的玄修之士,不瞞道友,我等四人,說的好聽些是將信將疑,說的難聽些,便是懷疑此事甚為虛妄,不是黑虎吹噓道友之能,就是道友自抬身價,可如此看來,道友之才,或可用兩字譽之。”
六轉童子也笑道:“本座聽聞原道友一席分解,心中也驀的浮出兩個字來,寧道友心中,可也是‘恐怖’二字?”
金箍老者原是姓寧,他拍手笑道:“老夫之意,正與君同,原道友豈止是後生可畏,簡直是讓我等一干老鬼沒了活路,若是道友不幸而為天一宗座下高士,此番我等皆難生出伽蘭了。”
然而原承天聽到這番稱讚,那心中所升之念,卻也是懼多喜少,他九世苦修,怎不知鋒芒畢露,必不可久之理,只盼儘快了結此事,就此遠走高飛才好。
要知道百宗盟諸修目前雖與自己同仇敵愷,可世間之事,變化無常,敵友之分,孰難定論,形格勢禁之下,縱是骨肉親朋,也可翻為仇讎,是以原承天得此讚譽,又怎能不心生警惕。
更何況金箍老者話中,已隱有招攬之意,若是等他真個開口招攬,原承天就沒有多少迴旋餘地了。
而在天一宗與百宗盟之間保持獨立,原是原承天的底線,畢竟雙方一旦真正起了衝突,自己一名真修之士,一旦涉入其用,就好比風中殘燭,生死已非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