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無事,青雲終於抽出時間,祠堂還有一屋有頭臉的婆子媽媽等著處理。
他一一問過,這次事情蹊蹺,所有食物大家都吃了,大嫂也吐過兩回,不知是嚇的,還是別的問題。
那些飲食皆從一個廚房出來,人人都吃過。
素夏同媽媽們一個桌子,那麼多雙眼睛瞧著,並沒有哪道菜是她獨自吃了的。
既然大家都吃,也沒人得著機會動桌上的餐食,證明食物沒問題。
廚房他也帶著薛鍾檢查一遍,沒發現異樣。
薛鐘沒說話,心中有疑慮。
有些藥有時效,且需藥引。
若只服引子,或單服那味藥,都沒什麼問題。
然而一旦引子加上藥材,便能引發巨大藥力。
若有人用這樣的方法害人,一來心機著實太深,藥與引子幾乎無法查得出,因為跟本不知道引子的時效是多久,什麼時候服下的引子,什麼時候吃下了藥。
更可怕的原因,能用這麼複雜的手法害人,又害的是素夏這個掌家人,對手也不簡單。
這樣的渾水,薛鍾巴不得離得遠些。
青雲只當這些日子因為典禮素夏過於操勞,傷了胎氣。
他不信自己兒子這麼福小命薄,可有些事,他只能生生嚥下去。
好在素夏保住了,他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一想到那巴掌大,躺在自己懷裡的嬰孩,一股酸澀衝上腦門。
他這個做爹的都這般難過,素夏這個做孃的,心中不知傷成什麼樣了。
他恍恍惚惚,薛鍾謹慎地提醒道,“二叔是不是得去和老夫人回一聲?”
青雲這才想起,母親一直盼著孫子,雖說前番鬧了不愉快,想來聽到素夏沒了孩子,也會難過,這麼大的事,不能不說一聲。
他勉強提起精神讓薛鍾先出府回藥房,自己去和母親回。
來到母親房中,卻見大嫂也在,正坐在屋裡同母親說著話,抹眼淚。
見青雲來了,大嫂捂著肚子要起來,青雲擺手制止道,“嫂子如今也是有孕之人,還是多加小心。”
薛母對大嫂道,“你有了身子,先回,有什麼不適趕緊讓青松請大夫,不可耽誤。”
大嫂擦擦淚,起身行了禮方離開。
青雲苦著臉跪下,只見母親拿著帕子捂在臉上,傷情地責問,“早聽娘一句話,別把著這管家權,也不會累成這個樣子。”
她拭了淚,“只可憐我的孫兒。老天爺,你真是不開眼,兒子不聽話,為何用孫子來懲罰我?”
她拍著腿老淚縱橫,“你連你媳婦也照顧不住,真是沒用。”
“我要這萬貫家財做什麼呀,我的孫子都沒有了,還我孫兒。”
青雲又悲切起來,他心中自責,素夏這些日子總是天擦亮就起來,勞累是事實。
自從上次母親與他發生爭執,母親就一直休養身子,不問家務。
非說事情與母親有關聯,青雲都罵自己心思太過陰暗。
他又沒什麼實證,只能認命。
……
方才老大媳婦來瞧老夫人,是存了邀功的心思。
也想向婆子索要承諾過的——只需懷孕就把掌家權交出來。
沒想到老夫人正飲茶,一聽這話一口茶噴出來,反問道,“你說素夏流產了?”
嚇得大兒媳結結巴巴,“可是,這,不是母親……”
薛老夫人盯住大兒媳,一字一字道,“你下的那藥跟本不會引起流產,我中間改了主意,素夏雖然惹人厭,肚子裡孩子卻是薛家正經嫡出孫兒,第二味藥跟本沒下,你下的粉劑是廢的。”
她盯著大兒媳的眼神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