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很少,來往通行自如,並沒有人上前盤問巡查。
楚兒輕聲道:“這裡果然使異常貧困。”
門前貼著一張告示,因為連日的大雨上面的墨跡已經模糊,我依稀分辨出上面寫的是關於徵收課稅的事情。
走入城內眼前又是景象,民房低矮,道路狹窄,路面因為年久失修多出坍塌,泥濘之至。
經過的路人臉上都是愁雲慘淡,顯然使生活並不如意。
楚兒有些好奇道:“這裡看來如此貧困,怎地路上沒有見到一個乞丐?”
我喟然嘆道:“乞丐又怎會在這種貧瘠的地方行乞?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們八成都到其他富庶的地區去行乞了。”
楚兒道:“這宣城的地方官吏身為一方父母官,為什麼不採取措施?”
這也是我心中的一個疑問。
我們向路人問明瞭宣城府衙的位置,緩緩行去。
衙門也是殘破之至,除了門前的兩座石獅子還能顯出一點雄風,便是連鳴冤的大鼓也補上了數個補丁,鼓身上的紅漆早已剝落,顯得落寞之極。
門前連一個衙役都沒有,這是在任何官府中都難以見到的情形。
我和楚兒走入大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們目瞪口呆,一個衣著破舊的中年書生正在院中餵雞,還有一個衙役模樣的人正在一旁清理著院內的積水。
看到我和楚兒進來,那書生放下手中的食盆,搓了搓手道:“二位是來告狀還是來找人?”
我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冷冷道:“自然是告狀!”
那書生笑道:“這三年以來公子是第一個前來告狀的人。”
楚兒道:“知府大人可在這裡?”
那書生搖了搖頭道:“趙大人前往曲沽河察看水情去了,今日不會回來,二位有什麼事情便對在下說吧。”
他向那衙役喊了一聲,兩人洗淨了雙手,向公堂內走去,楚兒低聲向我道:“不會吧,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在。”
走入公堂,那書生讓衙內搬來了兩把椅子,微笑道:“二位先請坐,喝杯茶水再說。”
我看了看他端來的茶水,清澈見底,分明就是白開水,哪裡能夠見到半片茶葉的樣子。
書生道:“在下便是趙大人的文案,公孫祿,兩位有什麼事情儘管對在下明言。”他看了看我道:“看二位的樣子,應該不是宣城本地人氏。”
我點了點頭道:“我是從外地來的客商。”
公孫祿笑道:“很少會有客商到宣城這種地方來,公子這次來恐怕是尋親的吧?”
我點了點頭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宣城府衙之內為何只有你們兩人?”
公訴拉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宣城此地過於貧瘠,官府已經連續三年未曾發過餉銀,這幫衙役也要生活,總不能餓著肚子在這裡當差,一個個實在受不了這份苦,各自尋找出路去了。”
門外的母雞發出咯咯的叫聲,那衙役激動道:“下蛋了,下蛋了!”
楚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公孫祿嘆了口氣道:“窮固然是件壞事,可也有好的一面,我們整個宣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那衙內插口道:“路不拾遺是因為無物可拾,夜不閉戶是因為家家都沒有財物可偷。”
我的心情不覺變得沉重了許多。
公孫祿道:“宣城這幾年災害不斷,課稅卻逐年增加,稍有能為的百姓都逃亡他鄉,剩下的多是老弱婦孺之輩,今年的課稅無論如何也是繳不上了。”
那衙內道:“公子究竟來告誰的狀?”
我本來的確是抱著告狀的目的而來,告的就是這宣城的知府。可是聽完公孫祿剛才的這一席話,宣城目前的情況又豈是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