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頭把鋼叉往地上一戳,說:“歇會腳吧。”說著從老羊皮襖下面拿出一個狗皮包裹著的水壺,拔出軟木塞請劉子光:“來點?”
劉子光接過來一聞,居然是烈酒,抿了一口讚道:“好酒!”
老程頭說:“自家釀的包穀酒,不是啥好玩意,就是夠勁,解乏。”
劉子光說:“莫笑農家臘酒渾,這東西最好!”
老程頭笑了,坐在山石上摸出菸袋來點菸,說:“你要是喜歡,回頭抱一罈子走。”
劉子光欣然同意,信手翻轉著手裡的水壺,問道:“這水壺有年頭了吧?”
“有六十多年了。”老程頭吧嗒吧嗒抽著煙說道。
“是俺太爺爺的戰利品。”毛孩在一旁插嘴道。
“哦?”劉子光大感興趣,解開狗皮套子一看,果然是軍用水壺,鋁製殼體上的油漆已經剝落,但有三個紅筆寫的漢子依舊清晰“小野俊”。
“這是日本鬼子用過的水壺?”劉子光驚訝道。
“對,俺太爺爺殺了幾十個鬼子兵,繳獲戰利品多了去了,還有三八大蓋王八盒子和指揮刀呢。”毛孩忍不住又插嘴道。
老程頭笑呵呵的點頭:“都繳公了,家裡就留了個鐵帽子燒水用,還有這個水壺。”
劉子光對老程頭肅然起敬,原來還是一位抗日老英雄呢!
回頭再看那些夥計們,原本整齊的隊伍此時已經七零八落,如同羊屎蛋一般散落在山間,一個個穿著色彩斑斕登山服的小夥子氣喘如牛,手腳並用的爬著,最先上來的是卓力和貝小帥,這倆夥計是練八極拳的,每天都堅持鍛鍊,但還是比不上老程頭和劉子光的速度。
“哎喲不行了,腿要斷了。”貝小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真空水壺猛喝幾口,旁邊卓力也好不到哪裡去,揉著腰說:“我腿不疼,腰痠。”
“你丫酒色過度,不腰痠才怪。”貝小帥說道。
卓力大怒,想過來打貝小帥,但實在累得不想動,只能用眼神威脅了他一番。
山腰附近艱難跋涉的眾人用了二十分鐘才陸續抵達,最後到的是周文,他是被兩個朋友給扶上來了,臉色慘白,小腿肚子都轉筋了,吃了兩塊巧克力,喝了幾口熱水才緩過勁來。
“老爺子,野豬峪還有多遠啊、”周局長哭喪著臉問道。
“過了橋,再翻兩座山就到了。”老程頭手扶鋼叉,指著遠處霧濛濛的大山說道。
眾人叫苦不迭,都說上了劉哥的大當了,這哪是野營春遊啊,分明是軍訓受罪來了。
“老爺子,高鄉長說有狼,有熊瞎子,我們咋沒看見呢?”貝小帥仰著臉問道。
“呵呵,就算有狼,看見咱們這麼多人也躲起來了。”老程頭說道。
“他們是聞到俺太爺爺的味兒了,望風而逃。”毛孩拍馬屁道,還很恰當的使用了一個成語。
眾人哈哈大笑,熱鬧的氣氛沖淡了旅途的疲勞,十分鐘後,大家補充完能量繼續上路,峰迴路轉,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道天塹,深不可測的峽谷橫在兩座大山之間,雲霧就在腳下飄浮,一道鐵索橋連在兩座山之間,橋上的木板子已經缺失很多,山風一吹,鐵索橋隨風搖晃,眾人的心也都搖晃起來。
“劉哥,咱要過這橋?”有人問道。
“這不是玩命麼?”
“作死啊?”
貝小帥撿起一塊山石丟下去,半天也聽不到聲音,這幽深的峽谷,恐怕有幾百丈深吧。
看到眾人一副驚悚的樣子,毛孩吸了吸鼻涕不屑的說:“俺上學的時候,每天都從這橋上過呢。鄉里郵遞員送信的時候,不光人過去,腳踏車也順帶著扛過去哩,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嚇人。”
眾人瞠目結舌,這也太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