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的手還貼在霍硯舟胸前,掌心之下溫度灼人,
她不得不將他微微推開,小聲提醒:“電話。”
她順勢並起腿,視線卻不知道該落在哪裡。
上抬是他深邃的眼底。
下落是過分性感的肌理。
偏過頭的一瞬,看到了燈影傾投下相貼在一處的身影。
阮梨覺得很要命。
桌上的手機還在振動,螢幕上亮著霍靜的名字。阮梨慢吞吞沿著桌沿蹭下來,卻依然被霍硯舟困在他和書桌之間的方寸之地。
霍硯舟接起電話,霍靜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我剛剛問了老宅的住家醫生,你那個傷口這兩天一定不能碰水。”
“嗯。”
“上藥怎麼辦?要不要讓高醫生過去?”
“阮梨在。”
聽筒裡驀地安靜下來,半晌霍靜乾巴巴的聲音響起:“打……打擾了。”
阮梨:“……”
結束通話電話,霍硯舟垂眼看身前的女孩,看她白皙的臉頰一片緋紅,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可不可以幫忙?”霍硯舟輕聲問。
“啊?”阮梨抬眼。
“幫我塗藥。”
“哦……”
兩人重新回到客房,老宅的住家醫生已經將上藥的方法和次數寫得明明白白。其實並不難,至少比拼接那些精貴的文物碎片容易得多。
可阮梨卻有些控制不住地手抖,這雙手修復過價值連城的國寶,如今卻好像沒辦法拿穩一瓶止疼消腫的噴霧。
“會不會很疼?”她又一次問。
“不會。”
“真的?”
霍硯舟勾唇,“如果很疼的話,小阮醫生預備怎麼辦?”
阮梨微怔,什麼小阮醫生……她才不是!
不能再逗她了,否則無異於自討苦吃。霍硯舟安撫地點點頭,“沒關係。”
阮梨咬唇,將噴霧口對準交錯的傷痕,輕輕按下,清苦的藥香一瞬彌散開。
上完藥,霍硯舟伸手去拿襯衫。
“這樣晾著會不會好得快一點?”
“你不介意?”
“……”阮梨偏過頭,避開霍硯舟投來的視線,“不……介意。”
很輕的二個字。
這麼一折騰,已經凌晨。阮梨將藥和紗布收拾好,正要提起紙袋,卻被霍硯舟叫住。
“笙笙。”
她抬眼看他。
“今晚自己睡主臥,可以嗎?”
“……”
霍硯舟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眸底帶了淺淺笑意,“不能碰水。”
“……!”
聽懂霍硯舟言下之意的一瞬,阮梨拉開房門,幾乎落荒而逃。
重新回到主臥,心口怦怦跳個不停。
手機螢幕亮起,是霍硯舟發來的訊息:【我就在隔壁,不用害怕】
阮梨:【哦】
霍硯舟:【晚安,阮笙笙】
只是再
平常不過的五個字(),可阮梨看著(),竟看出了別樣的溫柔。
唇角不自覺翹起,她給他回覆:【晚安,霍硯舟】
在心底同樣輕輕念過一遍。
按掉壁燈,房間裡陷入暗色,霍硯舟的那句話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好像僅僅是知道他就在隔壁,她就不害怕了。
可睡意今晚離家出走。
思緒變得格外活潑。
阮梨想著今晚發生的每一件事,想那一次霍靖誠生日她和霍硯舟的每一次交集。
想起永安江的花燈。
想起大雨裡的青溪古鎮。
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