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喜歡拂滿,怎麼不見兩人有什麼進展。”
坐進盆景隔斷的雅座裡,沈岐遠沒好氣地道:“你當誰都是你,朝三暮四。”
“哎,大人這麼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朝三暮四,我那是將愛意平等地分給世間所有好看的小郎君。”她將茶端進雅座,嗔怪地道。
沈岐遠深以為然地點頭,然後撇了個大大的白眼。
世間那麼多好看的小郎君,她也不怕累死。
頓了頓,他還是解釋道:“拂滿與她夫君是青梅竹馬,兩人成親七年,默契得不用說話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她夫君死在賊人手裡尚不足兩年,你要她如何能接受其他人。”
七年而已。如意皺了皺臉:“也不算久。”
“對你來說不算久,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足以刻骨銘心。”
“刻骨銘心?”如意不太理解。
是了,多情的妖怪怎麼會理解這種情感。
沈岐遠嗤笑,側頭看向窗外。
外頭陰雲密佈了好一會兒,果然是在黃昏時分下了雨。
拂滿站在虹橋邊的小攤簷下雙手擋著髮髻,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有一襲青衫在雨幕裡漸漸靠近,雲白的靴面踏開地上積水,帶著些焦急。
她眼眸漸漸聚焦,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喊:“修和!”
油紙傘抬起來,趙燕寧的臉露出來,帶著些不耐煩:“多大的人了,出門還不帶傘?”
瞳孔裡映出他的眉眼,她眼裡的光就慢慢黯了淡下去。
拂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傘,兀自撐開。兩抹紙傘在雨中並行,中間隔著一段距離,禮貌又疏離。
——“刻骨銘心。”
沈岐遠收回目光,淡淡地補充,“就是死心眼,除了認定的那個人,看誰都是普通人。”
如意似懂非懂地點頭:“哦,那大人看起來也是個死心眼。”
“我不是。”
義正言辭地否認,他喝完茶起身,想回府,卻見外頭的雨下得大了。
略略一思忖,沈岐遠還是道:“有勞掌櫃的開間客房,若有新訊息,在下也好馬上知曉。”
“好說。”她扭著腰引他上二樓去,戲謔地道,“這間房專給大人住。”
與她的房間一牆之隔,坦蕩蕩地不避嫌。
他難得地沒有羞惱反抗。
於是深夜雷響的時候,如意沒去摸拂滿的房門,徑直就鑽進他的被窩裡,捂著耳朵問他:“這也在大人的預料之中嗎?”
“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冷哼一聲,收攏手臂抱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