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所想的事並沒有發生,他僅僅是脫去了衣袍,著一件單薄的裡衣,進了被褥,將被子用內力焐熱後,才蓋在了她的身上。
暖和的溫度,令上官若愚愣了愣。
心底的情緒頓時變得複雜起來,他總是這樣,每每在她難過、心寒時,總用這樣的方式,來擾亂她的心潮。
“睡吧。”耳畔響起的,是他柔若春水的聲音,好似天籟。
可上官若愚卻沒有半分睡意,他的呼吸離她那樣近,他的身體緊挨著她,曾幾何時,他們也曾像現在這樣,同塌而眠,當時,她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她快要記不得了。
或許是害羞,或許是忐忑,絕不會是此時這般,悽苦、惆悵。
這一夜,她幾乎沒有入眠過一秒,腦子裡亂糟糟的,不斷浮現著,和他自相識以來的總總,那些過往,如同一幕幕電影的片段,在她的腦海中翻騰。
她記得有多深刻,心就有多沉重,有多苦澀。
天矇矇亮,白霧籠罩著整座皇宮,高低錯落的殿宇安靜的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下,宮人們已到了換崗的時辰,東御宮後,忽然傳出一聲驚呼。
“唔,好吵啊。”上官玲被屋外的嘈雜聲驚醒,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慢悠悠坐起來,還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神色一派迷茫。
“蹬蹬蹬。”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官白神情匆忙的回到房間,直奔向床沿,一把挑開床頭垂落的帳幔,冷聲道:“你還睡?孃親不見了!”
可惡!他找遍了整個寢宮,也沒發現孃親的蹤影。
“什麼?”上官玲立即放下手,“孃親怎麼會不見啦?”
“我怎麼知道?”他有些沉不住氣,即便平日裡表現得再老成,再冷然,說到底,他僅僅是個六歲大的孩子,當最親的親人消失在眼皮子底下,他沒有哇哇大哭,已是不錯,怎還能保持平日的冷靜?
“孃親會不會去找漂亮哥哥了?”上官玲猜測道。
“你以為孃親和你一樣嗎?”這種事,就她能做得出來。
“切,孃親昨天還和漂亮哥哥在一起呢。”她伶牙俐齒的反駁道,嬌小的身軀,立馬跳下床榻,“我去漂亮哥哥那兒找孃親。”
“好,我去別的地方找找。”上官白當即決定和妹妹兵分兩路,尋找孃親的下落。
兩人衣衫不整的衝出寢宮,險些在下臺階時,與手捧銀盆的宮女撞上。
“你有見到過孃親嗎?”上官白伸手扶住被自己撞得踉踉蹌蹌的宮女,蹙眉問道,他凜然的氣勢,讓宮女有些害怕。
誠惶誠恐的搖搖頭:“奴婢未曾見到娘娘。”
這個時辰,娘娘不是還未起身嗎?
上官白失望的從她身旁快步走過,想要去御書房找南宮無憂,告訴他孃親失蹤的訊息。
宮女迷茫的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半響後,終於回過神來,立即進入寢宮,但寢宮內,哪裡還有主子們的身影?她意識到大事不好,趕忙將這件事告訴在寢宮外巡邏的侍衛。
一時間,大批的宮人、侍衛,開始滿城尋找上官若愚的蹤影。
上官玲急吼吼的一路問人,來到行宮,她剛想進門,卻被北海國的侍衛攔下。
“任何人不許擅闖太子殿下的房間。”侍衛不卑不亢的說道,伸手揪住上官玲的後領,不肯放行。
“哎呦,大哥哥,人家真的有急事要找漂亮哥哥啦。”她奮力掙扎,可效果卻極其微弱,她那點力氣,對這些身體強裝的侍衛而言,毫無任何作用。
“不行,太子殿下還未起身,不得貿然打擾。”侍衛認識她,知道她是太子殿下喜愛的孩子,也是這南商國的小公主,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能隨便放行,萬一打擾了太子殿下休息,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