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您猜怎麼著?”
白析皓皺眉道:“少廢話,說。”
“是,”吳鉤點頭道:“那是京師龍騎尉的標識。您說,龍騎尉不是該駐防京師的麼?怎麼會跑到咱們這打仗?這太平日子的,連山匪都沒有,跟誰打?還買那麼多傷藥,別是打了敗仗吧?”
白析皓俊臉一沉,道:“打聽了誰領的軍不曾?”
吳鉤得意地笑了起來,道:“師傅,咱們辦藥材買賣的,衙門裡哪能沒幾個人啊,我即刻便打發人去打探訊息了,嘿,還沒兩個人知道。我不信了,再讓人去隔壁幾個州府探探,得來的訊息可有意思了,那龍騎尉出京,只有一個名目,便是南巡督察使親隨,這回的南巡督察使乃三品輕車將軍厲崑崙,想必領軍的,就是他本人了。您不知道,這個厲將軍可有意思了……”
他還待嘮嘮叨叨說下去,白析皓臉色一變,道:“厲崑崙啊,那真是老相識了。你趕緊的封鎖訊息,不許人洩露一句,我在這看病的事。”
吳鉤忙道:“師傅放心,夥計們都是老人了,沒那起多嘴多舌的。”
白析皓站起來踱步,低語道:“他來得啟泰,莫非已經察覺了什麼?”他雙目微眯,冷笑道:“也好,我還想找人的晦氣呢,人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第45章
啟泰城臨江靠山,所在之地寒溼陰冷,便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入了夜,卻也未免更深露重,頗有寒意。三更天州郡官邸附近,卻仍然一派燈火通明。當地的州府大人在自家府邸附庸風雅弄的那紫陌青門,千梢修竹,此時俱紮了一片白壓壓的帳篷,素壁跟前人聲鼎沸,棲鴉是不可能了,連那自家養的狗,都怯怯地躲起來,只敢在門縫間嗚咽兩句。那龍吟森森,鳳尾細細的修竹,被駐紮軍人老實不客氣地砍了來燒火,往昔只恭迎州府大人家眷繡花小鞋的青青綠草,此時俱作了戰馬閒暇時的口糧。那州府大人心疼得眉心直跳,卻一丁點抱怨也不敢說出來,還得撐著張老臉,笑著搜刮枯腸,拐著彎誇獎:“呀,這竹子毀得好,老夫早瞧著阻礙視野,如今庭院開闊,皆是將軍之功”或是:“哎呦,這草可曾太硬?馬兒啃得可慣?若不慣,卑職速速吩咐人去備好草糧。”
沒辦法,誰讓對方是領了聖旨,蔭了聖恩,皇上近臣,天啟朝赫赫有名的年輕將軍厲崑崙呢?帶的又是驕橫跋扈慣了的京師精兵龍騎尉,據稱,入龍騎尉者,皆有些來歷,誰知道這滿地那個燒火傳令的小兵,站出來就是朝中哪門顯赫的皇親國戚?州府大人小心翼翼地溜鬚拍馬,可弄了半天,那厲將軍臉上仍如蒙了一層厚厚寒霜,看了那眼睛,直如大冷天被人從熱被窩裡扔到雪地上,冷得你自打哆嗦。啟泰州府按說也接待了許多朝中大員,有端了架子有笑裡藏刀的,可從沒見這麼不苟言笑,滿身散著寒氣的。他心裡暗忖,瞧龍騎尉這等架勢,傷兵不少,別是在哪吃了什麼虧,回京聖上要罰的,自己還是別亂示好的好。保不定今日榮耀,他日落魄,這等事,越是親近皇上,便越是容易遇著。他心下主意已定,便收了那些個殷勤小心,只道:“將軍若無其他吩咐,下官便不叨嘮將軍歇息了。”
誰知卻聽見那臉跟人欠了他八百兩沒還的厲將軍,忽然開口道:“等等,厲某有一事要勞煩大人。”
“將軍請吩咐。”
“厲某打聽,此前半月,是否有一外鄉少年,京城口音,駕車到過啟泰。”
州府大人心想,這裡南北交匯,人來人往,哪一日都有成百上千的人駕車光顧,這如何去幫你打聽?他心下雖不樂意,面上卻恭謹地道:“該人姓甚名誰,有無形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