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崑崙橫劍一指,沉聲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沈慕銳不知想到什麼,目光柔和,溫言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你,我若殺你,墨存要生氣。”
厲崑崙手一顫,卻聽得皇帝厲聲怒喝:“住口,你不配提墨存!厲崑崙,上去給朕殺了他,替晉陽侯報仇!”
厲崑崙心一橫,揮劍上前,沈慕銳側身一閃,竟然真的只是躲閃,卻不進攻。厲崑崙心中極恨此人,劍招大開大闔,極為厲害,然無論如何進攻,沈慕銳彷彿未卜先知,那劍氣縱橫,卻半點不沾他衣襟。兩人身法極快,片刻之間,已鬥了五六十招,然厲崑崙一味進攻,沈慕銳一味退讓,這般打下去,便是打到天明,也分不出個結果來。蕭宏鋮冷冷一笑,朝一旁的龍騎尉副將軍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會意,一聲令下,五名龍騎尉高手立即同時攻向沈慕銳。
沈慕銳冷冷一笑,道:“終於忍不住了麼?”他神色不變,左掌一拍一帶,掌風擊中一人胸口,那名高手萬沒想到一招便被敵人打中要害,慘叫一聲,口噴鮮血,那手上的刀斜斜朝同伴刺去。旁邊一人手忙腳亂,忙著避開那撲過來的刀尖,卻被沈慕銳右掌擊中,登時咔嚓幾聲,胸前肋骨,怕是斷了幾截。剩餘三人卻絲毫不懼,刀法一變,各攻沈慕銳上中下三盤,沈慕銳一個躍起,堪堪避開,空中連拍三掌,分別打中那三人肩膀腰腹胯骨,只聽得乒乒乓乓數聲連響,那三人宛若斷線風箏,被擊退在地。就在此時,厲崑崙長劍已至沈慕銳胸口,沈慕銳看也不看,隨手一抓,竟硬生生將一個近旁的龍騎尉扯到胸前。厲崑崙長劍不及收手,只聽嗤的一聲,將那人力劈劍下。
沈慕銳如此神勇,餘下龍騎尉軍士個個膽寒。厲崑崙面如土色,手下劍招卻並不就此停下,皇帝一揮手,只見銀光一閃,大名鼎鼎的離魂刀已然出鞘。郭榮名滿天下,這路刀法極其不凡,便是沈慕銳,一見之下,卻也不敢大意。他後跳一步,心理異常興奮,哈哈大笑道:“好刀法,沈某可很久沒打一場痛快的了。厲崑崙,我讓你這許久,也該夠了,是你要殺我,我乃自衛,便是墨存得知,也怪不得我頭上。”
“誰要你讓,廢話少說,納命來!”厲崑崙冷聲應道,玄鐵重劍一凜,重又刺去。
當世兩大高手聯合,變幻莫測,有攻有守,互為呼應,玄鐵劍與離魂刀,一走厚重,一走輕靈,各有所長,卻互為補拙。兩者相合,那威力增大不只一倍,沈慕銳收斂了笑容,不再輕敵,雙掌連連拍出,冰火烈焰的威力,至此方顯示了出來。大廳內一片刀光劍影,三團人影,急速互攻,煞是好看。皇帝站在兩名帶刀侍衛身後,卻越看越有些著急,他天子之身涉入險境,本不安全,需得快些將這人除去,遲些若生點變故,那真乃得不償失。他眉頭一皺,忽而朗聲道:“沈慕銳,你口口聲聲怕墨存生氣,可逼死他的罪魁禍首卻是你,只怕墨存在天之靈,見了我等都還好說,唯獨見了你,只怕要化身厲鬼,向你索命!”
沈慕銳果然身形一頓,郭榮立即一刀劈了過去,他堪堪避開,怒道:“你胡說八道,墨存視我為愛人,寧死也不願我為難,如何捨得傷我?你這昏君,一輩子得不到他,現下嫉恨成狂,還汙衊墨存!”
皇帝嘿嘿冷笑,罵道:“朕道你為何好端端活著,原來自欺欺人到如此地步!什麼墨存寧死也不願你為難,放屁!他是寧死,也不願被你們折辱!你欺瞞炸死,害他傷心失意,又利用引誘,將他逼入絕境!”
“胡扯。你胡扯!”沈慕銳身形大亂,狀若癲狂,出招再無規則,片刻之間,已被劍氣斬斷半幅衣袖,他嘶聲痛呼:“狗皇帝,若不是你設下奸計,墨存何以身中劇毒,纏綿病榻?若不是你心思歹毒,墨存何至於離我而去?你害我二人天人永隔,都是你的錯,我要殺了你!”
他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