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凜皺眉道:“不是冗部盡去,精銳獨存,正整頓修養,再待個三五年,必成大氣麼?”
“原本是這樣沒錯,可誰曾想,出了變數。”徐達升直勾勾地盯著他,道:“林公子不妨猜上一猜,變數在哪?”
林凜想了想,突然間心裡一震,睜大雙目,搖頭道:“不,這不可能!”
“世上之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的。”徐達升苦笑起來,索性道:“凌天盟利用了蕭墨存,實非狹義之舉,但如今這番,卻也因著蕭墨存,吃盡苦頭。”他嘆了口氣,道:“皇帝,皇帝發了瘋,竟不顧江山穩固,國泰民安,將南部駐軍,盡數調集,圍攻我凌天盟。想我盟內雖然好手不少,可現如今如何抗衡朝廷千萬鐵騎?”
“可,可劉丞相、御史大夫等一干人看著,如何會同意皇上頒佈此等旨意?”林凜喃喃地道:“那朝堂之上,能人甚多,賢臣也不少,不可能放任他如此獨斷專行……”
徐達升恨恨地道:“狗皇帝去歲廣推新耕,又去朝中陳弊,豐收連連,倉廩充實,一派清明。他拿下京師地方好些權臣世家殺雞儆猴,那朝中勢力,這一年變化多端,早已不是你見著的模樣。如今朝廷上一派遵皇,他在此時,昭告臣下攘外安內,號令一出,莫有不從。你。你那恩師劉昌敏,倒是勸阻一番,卻被狗皇帝罰了三月俸祿,責令閉門思過。”
林凜茫然道:“怎會如此?他,他調集南邊駐軍,萬一南疆告急,北邊豺狼虎視眈眈怎麼辦?這,這皇帝不該如此昏聵。”
“怎會如此?莫非你真猜不到他怎會如此?”徐達升盯著他,脫口而出道:“你,他是因為你!”
林凜瞬時間覺得手腳冰涼,耳聽得徐達升有些遲疑地道:“狗皇帝曉得你,在水陸道場上那一幕,他原本就視我盟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下更是恨之入骨。據我盟線報,厲崑崙奉你的骨灰入京,當晚便被皇帝召入宮中,也不知問了什麼。皇帝發了雷霆之怒,責令廷杖厲崑崙三十棍,待厲崑崙奄奄一息從棍子下逃生,他又一道聖旨頒道其府內,擢升厲崑崙二品虎豹將軍,統率南部各軍。也就是說,他從一年之前,便開始謀劃,如何引兵攻打我盟了。”
林凜困難地閉上眼,聽徐達升繼續道:“狗皇帝原就卑鄙無恥,此番又籌謀良久,舉國之力來傾覆凌天盟,收買、反間、懸賞、酷刑、殺戮無所不用其極,短短數月,我盟已經被折騰得七零八落。他又一鼓作氣,帶兵南下,御駕親征。士氣焉能不振?我盟眾多為武林中人,武功再高強,身陷千軍萬馬之中,又有何用?”他口氣黯然道:“我萬般無奈,只得帶剩下的部眾殺將出來。只想不到,狗皇帝麾下大內高手卻也不少,連皇家藥物都用上,要不是遇上你們,我只怕真要交代在這裡。”
林凜深吸一口氣,看著他,淡淡地道:“沈慕銳呢?”
徐達升頓了一頓,道:“我與首領與混戰中被衝散,至今下落不明。”
林凜盯著他看了半天,忽而譏諷一笑,拱手道:“徐二當家,此乃你凌天盟與朝廷的恩怨,與林某無干,恕在下不願趟這渾水。”
徐達升急道:“你,你怎的不守信用?”
“我幾曾應承過你什麼?”林凜勾起嘴角,道:“二當家是老江湖了,如何會輕信一個,你一貫瞧不起的人?”
徐達升怒道:“你分明是有意套我的話。”他眼中精光一閃,藏在身後的手掌,就想悄然出擊。
林凜卻在此時,後退一步,淡然笑道:“二當家,奉勸你莫要輕舉妄動,我打包票,白析皓離此不超出十尺,且手扣毒藥,你難道想試試,是你身手快,還是他獨步天下的輕功快?”
徐達升手握拳頭,終於放鬆,堆了笑道:“哪裡,林公子多慮了,在下原來是客,如何會對主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