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堂堂。他喝了一些酒,靠在椅背上跟身邊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然後,就到了宗室子弟獻皇酒的時間,人數很多,一批一批地跪下,口呼萬歲,叩首,行禮,再離開。可不知怎的,蕭墨存一身白緞蟒袍出場,便將當時廳內一百多號人的風采硬生生壓了下去。他雖然只有十二歲,可卻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絕世風華,每走一步,均彷彿腳底有白雲託彩。他淡淡地掃視了全場,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漠,甚至還有一絲嘲諷,然後,他的視線定在正中央高高在上的皇帝臉上,突然一笑。
那一笑的芳華,繞是見多識廣的景王爺,也不由心臟漏跳一拍。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見那個少年緩緩下跪行禮,口呼萬歲。
皇帝開口得比平常慢了一點,就這一點,讓景王爺蕭宏圖意識到,被這個少年的笑容震住的,不僅是自己。
經過那個晚上之後,不久整個啟天朝都知道,皇帝陛下對已過身的裕王爺庶子格外喜愛,不僅下旨令他進宮為皇子伴讀,還常常留在身邊親自督導,在他十五歲生日那天,皇帝下旨封他為晉陽公子,準其出府以皇子規格開衙建府,宮裡賞賜源源不斷,其府邸陳設,比一般皇子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晉陽公子,他冷笑了一下,吹開茶盅內一點小小的葉末,這個封號非王非侯,非爵非階,本朝開國三百年來聞所未聞,聽起來不倫不類,只有明眼人知道,晉陽公子不像封號,倒象某種愛稱。
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愛稱。
恐怕就因為這樣,晉陽公子這些年在府內殺奴逼奸,暴戾成性,朝堂上目中無人,肆意妄為的種種行徑,才被皇上一笑置之吧。
他又等了一會,還沒有見到蕭墨存的影子,心下不禁有些惱,好你個蕭墨存,仗著皇帝的寵幸,連本王都敢晾在一邊。這麼一想,揚聲道:“來人哪。”
一個侍女應聲而出,問:“王爺有何吩咐。”
“你們公子現在何處。”
“王爺,公子有些私事尚在處理,吩咐了,請您千萬擔待些,他處理完了馬上就來。”
“放肆,本王帶了皇上口諭來見你們公子,誤了事豈是你們這些狗奴才擔待得起,他現在在哪?”
侍女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
“還不快說。”景王爺拍了桌子。
侍女嚇了一跳,低頭說:“泉,泉茗館。”
“前面帶路。”蕭宏圖冷聲吩咐。
泉茗館是公子府內一處水榭,依山傍水,極為雅緻。館前種植了一片梅林,此時正值初春,晚梅綻放,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清香。
沿著石徑蜿蜒而入,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陣尖銳的瓷器落地之聲,一個女子驚懼的嗓門傳來:“不要碰我,你,要再靠近我就死給你看!”
緊接著“咣噹”一聲,又不知什麼東西落地。
蕭宏圖一聽黑了臉,問那個侍女:“這就是你們公子要辦的私事?大白天的,真是荒唐!”
他舉步欲進,門外侍立的奴婢早有人見到,一個美貌少女慌忙跑了過來,滿臉帶笑說:“哎呦,景王爺,這起不長眼的小蹄子怎麼把您帶到這來了?”
蕭宏圖認得,這少女是蕭墨存新認的義妹,原來的大丫鬟錦芳,總管府內一應事務,地位與其他人不同,便問:“怎麼回事?”他指了指房內說:“老毛病又犯了?”
錦芳抿嘴一笑,說:“瞧您說的,倒好像我們公子是個急色鬼似的,我們公子這般人才,要什麼樣的姑娘不成呀,犯不著玩這個。”
蕭宏圖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他!放著正經的營生不做,整天的偷雞摸狗,就那點出息!”
錦芳拍了一下手,笑說:“王爺對我們公子,真真的愛之深責之切,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