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天亮前離開的，他回到醫院時，歐陽孤芳剛剛轉醒。

顏瞳雖不知道成蔚然做什麼去了，但是見他重又回到醫院，料想他是發現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歐陽孤芳。

果不其然，成蔚然站在病床前問道：“鴻羽和宇興要合併？”

包括歐陽孤芳在內的餘下三個人都愣了一下，而後歐陽孤芳遲疑著點了點頭，道：“我是有這打算，鴻羽在本市的規模在同行業中並不算太大，和宇興合併之後才能擴大競爭，商會選舉也不至於遭人質疑。但是，”他頓了頓，蹙眉道，“董事會還沒有做出最後決議，你是怎麼知道的？”

成蔚然：“白家養了小鬼，和傷害你們的那只是同一個人養的。”他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的原因，沒等歐陽孤芳再說話，成蔚然又問卓衍，“六年前白芷蘭是不是留給你一個盒子？”

卓顏雲裡霧裡頭腦混沌，好半天才想起來確有其事，道：“她出國前是給了我一個盒子，可是裡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成蔚然嘴角微抬，冷笑道：“不是什麼都沒有，你放出來的是幾隻小鬼，只不過當時不成氣候，這幾年都一直在你家裡。”

本來卓衍想問和歐陽孤芳一樣的問題，話到嘴邊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你說那天早上讓我們出車禍的小鬼一直都在我家裡？”

成蔚然道：“小鬼受人操控，你身上的氣是它們喜歡的，沒有主人的命令，它們也不會一下子要你的命。”

去找卓衍的時候，車是借的崔琬哥哥崔珍的，顏瞳想著要趕快把車還給主人，成蔚然離開時他也走了。

醫院門口，顏瞳問成蔚然：“成哥，你是怎麼知道那些的？還有白家的小鬼是白家自己人養的麼？”

成蔚然道：“我找到要害歐陽和卓衍的小鬼，它們說出了一些事情。”

他話只說出了一半，顏瞳摸摸鼻子撓撓頭，接著道：“那星星不見了也跟白家有關麼？”成蔚然搖頭不語，兩人走到停車的地方，他卻突然按住顏瞳的肩，說了句：“早點回去。”

顏瞳愣了下，而後就勢在成蔚然胸口蹭了蹭，內心裡興奮無比。他這興奮勁一直持續到他去崔珍的家，崔珍上班去了，崔琬肚子疼逃課在家，顏瞳車還沒開進別墅區就先給崔琬打了個電話。剛掛電話，路中央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人，顏瞳霎時驚出一身冷汗，趕緊踩剎車。也虧得崔珍的車效能夠好，車子在那人前方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要按一般人脾性，這時候肯定要破口大罵，顏瞳心裡罵娘，臉上還煞白著，他直瞪著眼睛，怒視仍舊悠閒立在路中央的男人，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在後悔。

但見前方的男人優雅的朝顏瞳露出一個愉悅的微笑，傾身鞠了一躬：“謝謝。”

沒等顏瞳反應過來，那人就已經開啟車門自顧自坐到顏瞳身邊，顏瞳在心裡狂呼：“大王快出來，你手下來了！”逝顏卻無半分反應。倒是江沉淵嘴角抬起，伸手捋了下額前微卷的劉海，猶自輕笑。

顏瞳剎那間忍不住道：“你笑什麼？誰讓你上來的？下去！——不，你怎麼上來的？！”

江沉淵笑道：“見著你我高興自然就笑了，區區一輛車而已，這世上能攔住我的幾乎沒有。”

顏瞳：“你到底是人是鬼？”

江沉淵湊近顏瞳，低聲道：“你猜？”他的聲音本身是清朗陽剛的，偏偏壓低的時候帶著點溫柔的嫵媚，顏瞳立起一脖子的雞皮疙瘩，朝後邊移了移。

江沉淵看在眼裡，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又近了近，一根手指勾玩著顏瞳的頭髮，在顏瞳還沒有一巴掌扇過去的時候說道：“我是人，但也是鬼。”顏瞳一巴掌狠狠打在江沉淵手上，把江沉淵那個鬼字都打的顫了幾顫。

江沉淵終於不再湊近顏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