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蹊蹺!那些從遼東府出來的暗衛中,受裴遠信任的大多都有一個任務……隨時向遼東府彙報動向,我們的情報通路,大多都需要經過遼東府,多一個條線根本無法察覺。”
“不過這些人大多不知道裴遠有叛亂之心,但平日裡也做了不少違法亂紀的勾當,被裴遠拿捏,或者誘騙參與情報傳遞。”
“因為裴遠的理由是:防止大人您突然回到遼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所以這些人心底並沒有太多牴觸,就參與了這條情報線的輸送。”
陸炳食指關節輕敲著桌面:“一個錦衣衛千戶,不好好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反倒在我眼皮底子建了一條情報線,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若說他別無所求,我是不信的,但若是就此說他叛亂,也有些過於武斷了。”
那邊曹勇已經忍不住開口了:“我這邊有一個暗衛說,他曾查搜一條靠岸遼東府的大船,本來只是想要找些好處,沒想到中途被裴遠阻止,給了他一批銀子。”
“雖說他未能進入船艙內,但他修習過強化五感的功法,加上船隻吃水深度,幾乎確定那一船運的是鐵器!”
陸炳那敲著桌板的手指突然停下,雙目眯起,殺意盡顯:“只此一項,抄家滅族也不為過。”
“將所有和遼東府有聯絡的暗衛嚴密監視,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到此時,陸炳心中已有了判斷。
他相信裴遠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叛亂,背後必定還有同黨,要是一不小心打草驚蛇,到時候遼東府生變,他們前線怕也是穩不住了。
“是!”鄭陽澤和曹勇應了一聲,迅速離營而去。
陸炳則將信紙再次攤開:“……裴遠叛亂一事,已現端倪,繼續清查其同黨,不可打草驚蛇,待前線戰事稍歇,我儘快回遼東府……”
即便已經確定了訊息大機率是真的,陸炳也不可能就這麼班師回去,這一戰投下如此巨注,他必須給倭寇一個教訓,且要是匆忙後撤,必定會被那些倭寇抓住機會,瘋狗一樣撲出來。
一封簡短的信寫完,陸炳裝入一個墨黑竹筒,於封口處滴上金蠟,再於蠟油處蓋上指揮使大印,於黑暗中開口說道:“十萬里加急,送到遼東府趙林雲手中。”
陰影中伸出一隻手來,接過竹筒,迅速消失。
陸炳同時起身,走出營帳,稍微整理儀容後走入中軍大帳,此戰主將謝良平一身戎裝,正站在沙盤前冥思苦想。
聽到聲音抬起頭來:“陸指揮使,可有新線報,助我破開此城!”
謝良平也自認當朝名將,可也是第一次深入高麗腹地,若不是錦衣衛時刻傳來訊息,他們的動作怕是要遲緩半月不止。
陸炳搖了搖頭:“如今平壤城完全封閉,我們的線人也傳不出任何密函。”
謝良平眼中略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消散,他也明白,錦衣衛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算是盡心竭力了,他也不能要求更多。
“那就只有強攻了,這次我們攻城器具充足,要不了幾天,必定可以拿下平壤城,到時候這高麗就任由我等驅馳了。”
陸炳搖了搖頭:“謝將軍,事有變故,恐怕現在不是強攻的時機。”
“啊?”謝良平一愣,什麼叫事有變故?他趕忙開口問道:“到底是何變故?”
一月相處,謝良平對錦衣衛的看法也改變了不少,現在信他們的情報比探子更多,此時見陸炳露出一副慎重的表情,心中霎時繃起了弦。
陸炳走近,壓低聲音說道:“遼東府恐有叛賊,只怕是會在我軍虛弱時發起叛亂。”
“啊?怎會……”縱然平日謝良平見慣了大場面,此時也不由得心中一驚。若是遼東又亂,他們只有撤軍一條路啊,可到時候必定會被兩面夾擊。
“陸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