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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頁

擁了這麼一身雪色狐皮大氅,同這天地間素白融為了一體,他若冰雪為肌玉為骨的謫仙。又如同這漫天輕柔覆蓋的冷雪,所幻化出的雪神。

如果說岑溪世是雪中春芽,烏麟軒此時此刻的形容,便如雪中盛放的白蓮。

不是一個等級。

陸孟嚥了口口水。

感覺自己吹口氣兒,面前這人便會羽化而去,或是忽然化為漫天的飛雪,撲面而來。

陸孟看著他,好一會兒都沒有吭聲。

陸孟覺得梨花白名不副實,後勁兒太大了。

烏麟軒也並不說話,只是垂著眉眼。任由大雪落在他的身上臉上,眉目之間攏著難以融化,引人心顫心疼的沉鬱。

陳遠牙疼。

他死死咬著自己的後槽牙,嘴裡一陣陣泛酸。

陸孟身邊的秀雲和秀麗也是看得痴了。

不過一陣冷風吹來,還是陸孟先回神。

她又咽了口口水。

被雪吹得眯了一下眼睛說:「王爺你……」

「小姐,可否還記得我?」

烏麟軒慢慢抬眼看過來,眼中空靈如幽谷,乍一看根本沒有聚焦。

看著你又像沒有看你,慢聲細語一字一句,像是無望的在詢問一個負心之人。

他問:「那夜你許我之諾,如今可還作數嗎?」

「我已經為自己贖身,如今飄零如雪,無處可去……小姐可否收留我?哪怕一夜也好。」

烏麟軒再度垂頭,憂鬱的眉目如煙雨朦朧的遠山,「容我再為小姐撫琴一曲。」

陸孟再次嚥了口口水。

她是真的喝多了。感覺拂面的冷風都要變成熱風了。

她必不能被烏大狗所迷惑。他裝的再怎麼像一個身世飄零的琴師,再怎麼卑微可憐。

他本身也是一隻烏黑烏黑的大狗。

心和血都是黑的。

陸孟警醒自己一樣,用指甲壓了壓自己的掌心。也不怪她定力不足,主要是今天實在太燥了。

她不應該喝酒的時候看帶顏色的書。

「王爺你別鬧了。」陸孟說:「腿還沒好,又下這麼大的雪,你是折騰自己上癮嗎?」

「回去吧,」陸孟故意打了個哈欠說:「我都要睡覺了。」

「小姐……你是不認了嗎?」烏麟軒看向陸孟問,聲音竟然帶著些許顫音。

彷彿心痛到要連聲音都走了調,像一個孤注一擲的人,卻最後還是被薄情辜負。

那天晚上陸孟確實說了挺多的,角色扮演嘛。

烏麟軒如果在現代世界,就憑他這一張臉。就憑他這演技,他也能做個的無冕之王。

他演得實在是太好了,陸孟換了個姿勢。

抬手抹了一下融化在她臉上的雪水,走進一步嗤笑道:「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床榻之上說的話怎麼能作數呢?」

「公子應當知道,我現如今已經嫁做人婦,乃是當今建安王的王妃。」陸孟說:「你是不要命了嗎?還敢來找我。」

「你難道不知道建安王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逆之輩嗎?」

「若能再得小姐一顧,死又何妨!」烏麟軒也上前兩步。

他一動,身上堆積的雪花便簌簌落下。如冰雕融化,雪神甦醒。

又因為踉蹌,他懷中長琴落地。琴絃被震動,嗡的一聲。

然後他就伸手抓住了陸孟的手。

陸孟甚至不知道他踉蹌的這一下,到底是因為演戲,要表現出站得久了,見她要拒絕心裡著急,所以急著抓住她。還是因為本身他的腿根本沒好,是個瘸子。

陸孟只感覺手上抓上來一隻冰涼徹骨的手,被落地的那一聲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