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親看著我被敵人蹂躪,卻無動於衷。他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拋棄我?”說到這裡,小男孩稚嫩的臉上出現了和他年紀不相稱的黯然。被親人拋棄,如同置身寒夜,如同置身荒郊野外,那種茫然無助。全部在小男孩的臉上。
和尚看了,也不由的心裡一嘆:這孩子真的是命途多劫,偏偏又這麼敏感。哎,想到這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到小男孩難過的表情,心又不忍。有心開導他,於是轉了個話題:“那在這裡,你怎麼又喊痛了呢?”
“因為——”小男孩轉眼看了和尚一眼,和尚一臉慈和。“——這裡沒有敵人。”
“呵呵,”和尚呵呵笑了兩聲。從桌上拿了個梨子,走到平臺邊:“這是鴨梨,把他吃了吧,睡了三天,肯定餓壞了。”
“什麼,你說我在這裡三天了?”小男孩有些驚訝。
“嗯。吃下這個,恢復點體力。”和尚輕聲的說道。
小男孩也感覺到餓極了,拿過梨,狠命的啃了起來。啃完了之後:“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從凌霄城路過,看到你這個倔強的小娃有些傲骨,不忍心看你就這麼被人殺了,所以就出手把你救了回來。”和尚說得輕描淡寫,卻掩飾不了那天場面上的驚心動魄。
想起在凌霄城裡留下最後的記憶,小男孩看著眼前這個和尚,他身穿一件深灰色的法袍,眉毛和鬍鬚已經花白,看上去丰神若仙,深不可測。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和尚問道。
“高凌海。”說完了名字,小男孩又想起了什麼,臉色黯淡下來。他轉頭思索了一會,剛要掙扎著起身,從腰間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哎喲。”最後,他又無力的倒了下來。
“你要幹什麼?現在你傷勢還沒復原,要好好休息。不能亂動。否則會留下後遺症。”和尚警告的說道。
“我要去問父親,他為什麼這樣做?他怎麼能這樣對他的親身兒子。”高凌海心有不甘的說到。
“哎。”和尚嘆息一聲:“你不用去了,沒結果的。”
“為什麼?”高凌海被和尚的話所吸引。
“難道你沒從他們的話語裡聽出點什麼嗎?”和尚提醒道。
高凌海搖搖頭。
“嗯,這事也該告訴你了,因為你不是他親身的。”和尚說到這裡,便住了口。
這一句話無疑是晴天霹靂。高凌海如同當頭受了一棒,他顧不上身體劇痛,扭過身,面對著和尚,失聲的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不信,我不相信。”說道最後,高凌海近乎於咆哮。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這就是現實。”和尚搖搖頭。這個現實對他來說確實殘忍了寫。但是,卻又沒有辦法。
“不,我要去問他,我要親口去問他。”高凌海說著,掙扎著從平臺上爬起來。可還沒爬到一半,又無力的倒了下去。
“你好好想想,他們對你說的話,以及他們是怎麼對你的。”和尚知道自己說出這麼一句話,這個小男孩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消化適應得了。
這一句話提醒了他,高凌海頓時想起了自己掐死的胖小孩,經常叫自己,野種。還有那個中年瘦男人也這樣罵自己,而父親卻支支吾吾。尤其是最後時刻,眼看自己置身於危險中,卻無動於衷,顯然同意了中年瘦男人來取自己的性命。如果是自己的親身骨肉,會這樣對自己麼?種種跡象表明,自己和這個天天都稱呼為父親的人,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如果這樣的話,所有的現象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理清了思路,高凌海感覺心裡的石頭跌到了寒潭底部,雖然到底了,可是另一種幽寒又從四面八方湧來。如果說這個邏輯成立,那麼高凌海所有的世界觀,所有的過去,就會全部被推翻,包括他自己。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