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行看門道。
梅園之會落幕,林殊大袖一拂,重居園中,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所有勢力首腦的案桌上,都承上了這位麒麟之才的詳細情報。
能得眾皇子一致賞識,並親臨爭奪,已是莫大的榮光,更為驚人的是這位林殊巧妙地化解危局後,卻沒有接受任何一位皇子的邀請,依然居於梅園之內。
向來都是良禽擇木而棲,文人士子選擇明主,為其出謀劃策,治世安民,現在卻是顛倒,這位麒麟之才儼然是在選擇皇子,誰更有能耐得到他,方可安天下。
也許會有人覺得這種說法過於狂妄,也許那林殊根本就活不到天下一統的時候,但不管將來如何,至少現在,風頭最勁的正是此人。
就連那位天驕門主都吃了癟,有好事之徒傳揚,在清蘿公主入住的行宮中,聽得兩人爭吵的聲音,原本親密無間的關係產生了巨大的裂痕。
這讓那些偃旗息鼓的追求者,重新看到希望的同時,也為之懍然。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這位麒麟才子正是踩著天驕門主的威望名動中州,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
“屬下該死,請殿下責罰!”
無論外界謠傳如何,真相只握在少數人手中,當夜州牧府邸中,白曉行跪在地上,痛聲請罪。
短短一日不見,他形銷骨立,好像蒼老了十多年,此時心中更是充斥著惶恐之念,生怕慧王因此疏離了他。
“起來吧!”
誰知慧王拂袖,一股柔和的勁力將白曉行扶起,一枚丹藥更是化作流光,投入他嘴中。
“敢不為殿下效死?”
白曉行服藥運功,很快精神振作,容光煥發,先前在幻境中受創的神魂飛速恢復,感動得涕淚交加。
“你之敗非戰之罪,就連孤都對這林殊不夠重視,何況是你?”
慧王把玩著一枚印璽:“麒麟之才……國之將亂,必有妖孽麼?”
“殿下!”
白曉行大驚失色,趕忙以頭觸地。
這話又豈是皇子所能言的?
“怕什麼?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外人又豈能得知?”
慧王輕笑一聲,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只是連十弟都靜極思動了,這天下局勢,當心知肚明,不可抱僥倖心理啊!”
“是!是!”
白曉行啄米般的點頭,心中隱隱生出不妙的感覺。
“鐵平那可有回信?”
果不其然,慧王的下一句就直指另一位少主。
“他為人太過古板,不知變通,請殿下恕罪……”
白曉行滿嘴發苦。
慧王口中的鐵平,亦是天鏡司掌鏡使,坐第五把交椅,深得法天客文成宇的信任,倚為左膀右臂。
此人並非鐵家嫡子,少時並不受重視,全靠自己努力成就今時今日的地位,本已有與家族分道揚鑣之勢,是鐵家族長魄力十足,直接許其少主之位,才將其捆綁在鐵家的戰車上。
不過間隙畢竟是存在的,在三家共同支援慧王的情況下,鐵平卻不買賬。
以前慧王一直故作大度,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你為孤鞍前馬後,白銀鐵三家亦是忠心耿耿,鐵平如此見外,豈不給外人造成你們面和心不合的假象?你得多勸勸他啊!”
“遵命!”
白曉行冷汗淋漓,卻又苦惱不已。
他雖然早早看出鐵平的潛力,做出投資,拉近了兩人的關係,平日裡以兄弟相稱,十分親近,但對方極有主見,真正的大事根本左右不了啊。
“也罷!”
慧王看他模樣,就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搖了搖頭,望向殿外的夜空,幽幽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