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得無功而返?他很高興宋運萍不拿他當外人看,爽快答應:「我們就是一個公社的,也不怕,反而更容易辦事。你家養著兔子?收入好不好?」路寬了,兩人走在一起,雷東寶可以看到宋運萍凍紅的側臉。 宋運萍低頭輕道:「我們養的是長毛兔,到現在能剪毛的有二十多隻了,我一個人養著,收入已經比我爸媽工資好。要是我們家也能承包一塊地就好了,我種上一畝番薯,兔子就不愁過冬了。你家要不要養?」 雷東寶想起自家的院子和剛承包的地,忙道:「要,怎麼養?」 「開春我抱一對給你。現在天冷,你沒準備著兔子吃的,長毛兔又嬌,還是先不忙給你。」 雷東寶想到這樣一來又有藉口(繼續下一頁)
找宋運萍,而且可以借著養兔子取經一找再找,喜得差點手舞足蹈。可惜紅衛大隊離街道辦公室近,沒說幾句話就到了街道門口。 敲門進去,裡面只有兩個人。一杯茶一張報紙,見人進來,都是微微斜一下眼,一看不是要緊的,都沒人開腔,兩人繼續看報。 雷東寶見宋運萍對他朝著一個人使眼色,便知分管宋家摘帽的是這個人。他走過去伸掌一把將報紙拍桌面上,另一手指著宋運萍對那人道:「她家摘帽的事你在做?大過年的,你給個準信。」 那人被如此冒犯,皺眉抬頭,見是一個不好惹的混人,自知不能硬取,須得矇混,便懶懶地伸個懶腰,道:「排隊,說過多少次了,排隊,總有輪到你們那一天。都像你們那樣想著插隊,我們還怎麼開展工作。」 「你們怎麼排的隊?我們排第幾位?哪天可以輪到?」 那人懶懶收拾報紙,卻對宋運萍發問:「他是誰?你家的事跟他有什麼相干?」 雷東寶搶著道:「她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問你,你回答。」 那人卻「嗤」的一聲,斜睨著雷東寶不屑地道:「什麼時候的事兒?誰問你……」話音未落,那人忽覺騰雲駕霧,腳底生風,暈眩過後發現,他被劈胸抓起,頂到牆上。那人好漢不吃眼前虧,面對壓到眼前的一張煞神臉,立刻不再吱聲。辦公室另一個人站得遠遠地道:「你們幹什麼?我警告你們,立刻放手,否則後果自負。」 宋運萍也驚住,她原本只想大吵一架,沒想到雷東寶上來就動武,偏離既定軌道。她想上前勸阻,但又閉嘴,事已至此,不如順其發展,再回頭反而被人更加看死。但心中開始提心弔膽。 雷東寶理都不理身後的警告,盯著眼前的人狠狠地道:「老子偏要插隊。你今天就給宋家辦摘帽。老子只問你一個字,幹不幹?」 那人被雷東寶拎起來頂在牆上,哪裡敢回答兩個字「不幹」,但有礙面子,又不願意說「幹」,只得戰戰兢兢地道:「得寫申請。」 「然後?」雷東寶惜字如金。 「然後把申請放我這兒,等我通知。」 宋運萍一聽,心說這就是了,辦好的人都這麼說。心中不由罵那人一聲「犯賤」,挺方便的事,「四人幫」粉碎了,「三中全會」開了,國家給了那麼好的政策,卻硬是讓這幫歪嘴和尚念壞經。想到宋家這麼多年來在這幫人手下吃的苦頭,雖然見事情有了眉目,雖然知道得罪街道的人不便,宋運萍卻背手不去阻攔雷東寶,只覺大快人心。而另外一個人見此情形,不敢靠近,悶聲不響旁觀。就算他這時逞能,難保他哪天落單挨悶棍,因為誰都知道在摘帽的事兒上,絕大多數人憋了一輩子的惡氣。 雷東寶卻並不覺得滿意,不耐煩地將那人拎高兩厘米,怒斥道:「你這麼大人會不會說話?一茬屎一茬尿沒個完。老子問你,申請後做什麼,什麼時候批准,老子哪一天拿批文,你給老子心肝肺屎尿屁一起放出來。」 宋運萍聽了差點忍俊不禁,那人卻淋著冷汗從嘴裡放出屎尿屁:「申請得黨組開會透過,每星期只有禮拜五一次,這中間隔著一個春節,我真沒法給你確切日期。」 「算你初十上班,我過了元宵就來問你拿手續。行不行,說一聲。」 「行,行,你放我下來,我給你們拿申請報告。」那人給嚇到崩潰,不再繼續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