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道,賣些吃的、用的,還有每隔四十五分鐘便發一班車的公車,整體看起來還不錯,只是平凡普通了些。
程驛開了好一陣子的車,才來到這裡,沿途車速雖快,但他從第一印象中,已經大致瞭解寧遠村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程驛按照千帆的指點,把租來的汽車停靠在一條馬路邊,然後他們一起下車步行至千帆家。
這時,還不到傍晚時分。也許是村子很小、大家都彼此認識吧,有不少人向千帆打招呼,也有人用探究好奇的眼光觀察程驛。
穿過一條條錯綜複雜的小徑,提著兩大袋行李,還要苦苦追著千帆腳步的程驛,有些累了。
“千帆,你家在哪裡?還要走多久?”照她那種不要命地碎步跑法,他腳步一慢就跟丟了,為了跟上她,就得拼命跟著跑,好累!如果還有段距離,也許他們可以停下來歇個腳,讓他把那兩個行李袋先放下來喘口氣,再繼續往前走。
“在前面,就快到了。”千帆頭也不回地說道,徹底打滅程驛的希望。
程驛只好再趕路。
離家門愈近,千帆的腳步就愈走愈快。終於,家已在望,她拋下程驛,一鼓作氣跑到家門口,停下來用力吸口氣、定定神,才戰戰兢兢地推開家門。
她一看到屋裡的情景,人突然愕住了。
“千帆,你回來了?”蘇母抬起頭來高聲吆喝著,又忙著低下頭去了。
這就是所謂父母持刀相向的火爆場面嗎?
客廳裡開了兩臺麻將桌,八個長輩級的男女正在廝殺。抽菸的抽菸、嚼檳榔的嚼檳榔,滿室煙霧嫋嫋,麻將聲不絕,沙發上躺著個發出酒臭的老男人。
“蘇太太,你好命嘍,孝順女兒送錢回來給你花了。”旁人起鬨著。
“千帆,你怎麼忽然回來,你不用讀書嗎?”蘇母一邊看著牌,一邊問道:“身上有沒有錢?快掏出來給阿母翻本!”千帆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是該為父母親平安沒事而感到欣慰,還是該為眼前靡爛的景象而傷心?
這時,提著兩大袋行李的程驛也來到蘇家了。之前沒聽到千帆的慘叫聲,他知道蘇家不會有事,不過他看到自己預期中的和樂家庭竟然是這副模樣,也愕住了。
接著,一簇火苗在他胸臆間燃起。
程驛把行李重重地放在地上,老實不客氣地問千帆:“你所愛的家人,平時就是這樣過日子?你努力賺的錢,就是為了供這些人在牌桌上花費?”
“他們不像你所見的這樣。”千帆虛弱地反駁。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
“那他們應該是什麼樣子?”程驛不悅地反問道。他相信眼見為憑。
千帆咬了咬下唇。她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原來這個家跟她離去之前一樣,一點都沒變,爸媽還是沒想過要振作。
“請問令堂大人是哪一位?”程驛語氣不善地問。
“在那邊,穿著碎花洋裝的那一位。”千帆為他介紹。
程驛臉更沉一分。蘇母長得肥肥胖胖,在牌桌上搓牌搓得臉都油答答了,可是看看他身邊的千帆,瘦不啦嘰。這個媽怎麼當的?等女兒拿錢回來供養她,結果肥了自己,瘦了千帆。
“令尊呢?”
“在沙發上睡覺的那位就是。”千帆突然覺得好羞愧,程驛來到她家,看到的居然是她最恥於被人看穿的一面,也許他現在對她的印象,又退回一開始最惡劣的程度。
程驛不屑苟同地看看那個爛醉如泥的老男人。這種家庭,居然能讓千帆勞心又勞力,他實在為千帆不值,想起她在他懷中落下的傷心淚,他更是心裡一把火。
要不是看在千帆的面子上,他會馬上跳起來踢館。
“窮人真討厭!”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