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厚厚一層雪,後邊卻有一個少女,披了件白色大氅,手中執著一把黃色油傘,大氅上端狐狸圍脖白絨絨的圍住了她的脖子,只露出一張素淨如出水蓮花般的嬌俏容顏,漫天雪花中猶如仙子謫塵一般。
這兩名衙差正是鎖了馬昂去衙門的差人,所以認得楊凌,一見開門的果然是他,連忙拱手道:“呵呵,果然是楊秀才,小的這廂有禮了。小的奉閔縣尊之命,護送馬小姐來見你”。
楊凌連忙開啟房門道:“兩位官差大哥,快快請進。啊!馬小姐請進”。
馬憐兒綻顏一笑,頰上又露出兩個動人的酒窩兒,她雙手一緊大氅,當先邁了進來。兩個衙差跟在後面進了屋子,順手帶上了房門。
這間小小的屋子一下子擁進五個人,可就擁擠了些。馬憐兒順手一扯頜下的帶子,解開了雪白的大氅,明眸一轉,看見嬌小的韓幼娘,不禁甜甜地笑道:“這位姑娘是。。。。。。楊兄,是你的小妹子麼?”
看見進來的是一個比花解語的大美人兒,韓幼娘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警戒之色,又聽她把自已當成丈夫的妹子,頓時滿臉不愉,不過夫君沒有說話,她卻不便搶出開口說話。
楊凌尷尬地笑笑,有種摧殘祖國幼苗的罪惡感,他結結巴巴地道:“呃。。。。。。她是我的。。。。。。這是內子”。
韓幼娘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示威似的看了馬憐兒一眼,微微福了一禮,柔聲說道:“相公,這位小姐是。。。。。。?”
楊凌忙道:“這位馬小姐是驛丞馬大人的二小姐,她和兩位差大哥找我有些事情商議”。
馬憐兒有些意外地道:“原來楊兄已經成家了,馬憐兒見過楊夫人”。
韓幼娘忙道:“小姐不必客氣,快快請坐,兩位差大哥請坐”。
這室中只有兩把椅子,那兩位衙差只好坐在炕頭上。楊凌剛剛搬來不久,加上條件有限,平時喝茶也只是用大碗,韓幼娘麻利地拿出四個碗來沏上了茶水,兩個役差自然滿口道謝。
閔縣令已差人將樂器店王家的事查了個明白,馬大人心繫兒子,雖然有閔大人關照,但是這寒冬臘月的,生怕在監牢裡有什麼不妥,馬小姐也牽掛哥哥,於是便促請閔縣令派了兩個負責調查王家的差人一同來到楊家。
聽了兩個差人把王家的情況講了一遍,楊凌細細想了一番,感覺從《大明律》裡,自已實是找不到什麼漏洞可以替馬昂脫罪,唯一拿手的就是保險理賠的“拖”字訣,只是不知是否可用,於是忐忑不安地把自已的主意講了出來。
馬小姐也不知這法子是否管用,把眼去看兩個衙差,那個滿口黃板牙的大李已一拍大腿讚道:“妙呀,好一招‘拖刀’之計,鈍刀子割肉,一寸寸地片呀,嘿嘿,縣尊大人秉公辦案、不縱不枉,他王傢什麼錯也挑不出來,要是他靠得起,這官司非打得他家破人亡不可”。
另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是個班頭,姓吳,他倒沒象大李一般眉飛色舞,不過也微微笑道:“楊公子年紀雖然不大,不過果然精通律法、智計百出,縱是一流的訟師,也未必想得出如此妙計,如果依計行事,恐怕王家那些苦主兒要搶著撤訴結案了,只是。。。。。。如果他們不識相,馬公子不免要在牢中多呆上一些時候了”。
馬小姐聽他們說好,不禁眉開眼笑,聽了吳班頭最後這番話,不禁遲疑起來,她咬著唇想了想,嘆道:“終究那是一條人命,說起來如果只是在牢中多呆些時日,若能平安入獄亦屬難得了,哥哥平時便粗魯莽撞,受些委曲挫挫銳氣也好”。
楊凌得到兩個衙差讚許,膽氣不覺一壯,腦子也活絡了起來,徐徐地道:“此計雖能拖得王家主動撤訴,既救了馬公子性命,又不致使閔縣尊的令譽受損,不過。。。。。。如果王家咽不下這口氣,拖上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