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對於趙子凡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不需要十分精確的地圖,只要能在上面標註清楚通達車馬行和龍門幫的運輸路線以及一些重要的州府就可以,這樣民信局的書生們便可以比照著地圖,按圖索驥,將書信分門別類,不至於搞的亂七八糟,讓通達車馬行盡做些虧本的事!
不過在揚州忙活了大半個月,也不是沒有收穫的,至少分局已經建立並開始對外營業,更重要的是揚州分局的生意十分火爆,大有趕東京的味道,這也證明了趙子凡暫時沒有在潤州擴張而是選擇在更為富饒的揚州設立分局,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
正當趙子凡和江大少等人志得意滿的回到京口,卻收到了兩封意外的來信,這兩封信早在半個多月前便已經寄到京口,只是趙子凡走的不巧,剛巧去了揚州,所以等到他收到信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一封是沒有署名的匿名信,信中詢問他何時返回東京,並言稱有要事要與他商量,口氣看著恭敬實際卻隱含著威脅的味道!趙子凡一看便知道這是王志倫的來信,從時間上來算比他預期的早了一些,也就是說在麻子乞丐他們當中一定有人向他通風報信,趙子凡沒有懷疑麻子,但他對其他人卻沒有信心,本來嗎他們便是白蓮社的人,王志倫在其中的地位定然比他們高了不止一截,而這些人中只有麻子見過那面玉牌,也就是說只有他會忌憚自己的身份,對於即將面臨的危險,趙子凡早就有所估計,他能夠坦然面對,是因為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更何況他還指著自己那每年千貫的錢呢,儘管這是趙子凡開給他的空頭支票,但也著實成了王志倫保住趙子凡性命的充足理由。
第二封信上端莊秀雅的歐陽汐三字,讓趙子凡著實小小興奮了一把,這說明人家還記得他趙子凡,正是因為得不到,所以這種有些曖昧的感覺才更讓他樂此不疲。
用曖昧二字來形容趙子凡與歐陽汐此時兩人的心境和關係是再合適不過的,這種關係比朋友親一點,比夫妻遠一點,各自都明白人生有太多的無奈,現實有太多的阻礙,你知道沒有可能,但又捨不得放手,有進一步的衝動,卻沒有進一步的勇氣。
維持這種關係可以逃避背叛的罪惡感,但當你想要對她承諾時,渴望承擔某種責任時,卻現她早已悄然離去,只留下一抹淡淡幽香,讓你患得患失。
這種關係的存在不靠承諾來維持,雖然如此你願意付出的,卻比有承諾的更多,這就是趙子凡現在的矛盾心境。
當曖昧的暗香在搖曳的油燈下綻放,趙子凡醞釀好了情緒,喜滋滋的拆開紅色印泥,翻開書信,小心翼翼的開啟攤平在錦被之上,如第一次收到情書的小男生一般興奮時,隨之而來的卻是冰冷徹骨的失望,他將書信反反覆覆看了不下三十遍,最後終於確認,歐陽汐,這個他夢中無數次出現過的女人就要嫁作他人婦了。
曖昧的感覺一旦被打破,接踵而至的便是心愛之物被他人所奪的悲痛,這麼說或許對歐陽汐不公平,但確實是趙子凡此刻心情最真實的寫照。上次還是不相忘的纏綿軟語書信,這次卻變成了結婚喜宴的邀請拜帖,這變化實在太快,趙子凡一時竟無法轉過彎來,抱著被子便默默流淚起來。
直到現在,趙子凡才體會到自己的自私,體會到當日歐陽汐內心的感觸,試想昨日對自己溫言軟語的情郎明日卻變成了他人的丈夫,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趙子凡現在知道了。他甚至十分自嘲的寬慰自己,人家好歹還寫信通知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呢,而你卻是一點訊息也沒透露,當初的她一定是五味陳雜痛不欲生!
他痴痴呆呆的舉著歐陽汐的書信,此時屋內的油燈早已燃盡,藉著窗外的月光他反覆唸叨著那詩。窗外樹葉在初秋的風中沙沙作響,苟延殘喘的夏蟲四處鳴叫,這些原本極為風雅詩意的聲音此刻卻讓趙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