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這是我所不能忘記的。納恩菲爾(ne射ld)的一套書雖然風行一時,幾
乎成為英語學者的枕中鴻寶,我卻一點都感不到什麼趣味:他只輯錄實用的
條例,任意的解說一下,教屬地的土人學活或者是適用的,但是在&ldo;文化教
育&rdo;(liberaledu-cation)上的價值可以說幾乎等於零了。
日本文法在本國未必絕無好著,但中國沒有一本可以與《英文漢詁》相
比的書卻是事實。梁任公的《和文漢讀法》大約是中國人所著書中最早的一
種,即使有些缺點,其趣味與影響原也不可掩沒。此外或者還有別人的努力,
但大抵重在文章體,未免偏而不全,現在日本的學術文藝界上語體文佔了優
勢,只學了古文便不能瞭解文化全體的趨勢。在這意義上,葛錫祺的《日語
漢譯讀本》可以說是一部適用的書,雖然只足為課本,沒有潛藏的趣味,‐
‐然而與永嘉松台山人的《日本語典》相比較,別的文法書都要算做佳作了。
當初見到上海報上的出板廣告,非常欽慕,打聽著北京的寄售處,忍著好些
冷遇與損失,在一處學生銀行的櫃頭買到了一本,回來一看乃大出意外,原
來他太有趣味了,所以也就逸出在文法書的範圍之外了。
《日本語典》中的規則及說明都有所憑據,沒有什麼錯誤,到了所舉的
例項裡便匪夷所思的奇妙了。我本想引用原文,以昭實在,但因印刷不便,
所以只用譯語,不過它的絕對信實是可以保證的,如第九頁雲,
這個更比那個,那一個是高呢?
第二十六葉雲,
這個月裡有除夕麼?
除夕當然在十二月裡,沒有再問的必要。日本稱除夕曰大晦日,編者卻
解為陽曆的三十一日,故有此誤。又第二十七葉雲:
我幼時雖曾讀過中國的唐詩的三百首,到現在為止,一點都〔不〕忘記完了。
這個病院裡有第一號的房間麼?
&ldo;一點都&rdo;(sukoshi-o)這一個字,後邊必接用否定詞,即使獨用含
著&ldo;一點都不&rdo;的意思:用在上邊這一句裡,簡直不成說話了。次句文
法上雖無謬誤,但也說不過去,因為倘若有房間,至少第一號總是有的了、
第六十葉著者原譯雲:若為學者則學問必優&rdo;,而句意乃雲,
若做成學者則學問必定工巧。
&ldo;為學者&rdo;(bakha-osuru)這一句話在日本極少聽見,我不明白是什
麼意思,照熟語類推,可以解作&ldo;充當學者&rdo;,但意義未免有點離奇,至於
工巧只用在技能上,不能說學問。但在第一一四葉還有更好的一句,文雲,
do naru boto ka?
意雲將來怎樣呢?而原譯雲&ldo;如何成事乎&rdo;。則是字對字的直譯,卻也
居然可以成句,真是湊巧極了。據滄廬山人的序言說,&ldo;體例與取材均以國
人適用為依歸&rdo;,所以異於群書,能夠&ldo;獨闢蹊徑而發揮其特長&rdo;,從上邊
所引的文句看來可以知道他所說的不錯,但是這些獨闢蹊徑的&ldo;洋涇濱&rdo;日
本語無論怎樣的適於國人,只是在日本不能通用,也是徒勞。要學外國語只
得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