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了一會兒,齊升卻過來了,先見過了齊連春,然後對齊敏道:“娘知道三叔來了,要過來呢,我說娘身子虛,便讓三叔去後院吧。反正都是至親,也不妨事的。”
小叔子按禮不該去寡嫂的房裡,但是現在文氏病著,也沒法出來相見,只有齊連春去後堂拜見探望了。
齊連春道:“正說著要去探望你娘呢!不過你怎麼在家裡,不去縣學麼?”
說著三人都向後室走去,齊升在路上氣鼓鼓地把縣學裡的事說了一遍,齊連春聽了呵呵笑道:“你也大啦,是該說一房親事了,不如我也替你留意著吧,若有哪家好姑娘,便替你去說,如何?”
齊升道:“怎麼三叔也來打趣我,大哥還沒回來呢!等大哥回來完了婚,我再娶親也不遲。”
齊連春笑了笑:“這可是難說,好姑娘可都搶手得很,你不去訂聘,可就被別人家搶走了!”
齊升看了齊敏一眼,道:“命中註定的,跑也跑不掉,命裡沒有,強求也是無用!這一點我自是知道,三叔也不必多說什麼。”
齊連春笑道:“你才多大了,就說這樣的話,我都這一把年紀了,還不服老,樣樣都要與人爭一爭呢!”
齊升聽了,一時無語——他本就不擅言辭,說不過齊連春,也是正常的。但是齊敏在旁邊聽得卻是暗暗心驚——怎麼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都與自己有關?好像齊升對自己產生了超越姐弟關係的感情。
這幾年齊寶不在,齊敏對齊升也是處處關心,而且齊敏本來就把齊升當作是自己的弟弟,如今母親的身體也不好,齊芸的性子又偏柔軟,家中裡外都是由齊敏來管理,齊升的事自然也是她在打理。
以前齊寶與齊敏並沒有互生情意時,齊升還時常與他們兩個在一起,三個人一起說笑玩耍,待到蘇睿與齊敏分手,齊寶與齊敏確定了情意,齊升也就不怎麼來打擾她們兩個,反而特意讓出空間來給他們這一對小情人。
而齊寶如今一去兩年多,正好齊升從十三歲到十六歲,乃是血氣方剛,情竇初開的時候,對齊敏這樣一個既美麗又親近的女子產生一些不應該的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這對齊敏來說,理解歸理解,卻仍然是一種困擾啊。
不過這些也都是齊敏的猜想,人家也沒明說——當然,也不可能明說——這樣的話,齊敏也沒法去求證,只好從今以後儘量注意與齊升保持距離了。
——不過,如果齊升故意交個白卷,來個落榜怎麼辦?
雖然齊敏和齊連春事先和吏部、戶部的人打過招呼,但是也仍然是要看卷子的,能在全國統一的考試裡給個面子,儘量提拔你,已經是皇帝給了所謂的直隸第一富戶面子了,如果交白卷還能得中,不免要遭到言官的彈劾。
於是,少不得還得與他說說吧!
齊敏心裡微嘆,腳下不停,已經到了文氏的房外,與齊升先進去,告訴文氏,齊連春已經來了,正在門外相候。
文氏道:“叔叔既然來了,便請進來吧。”
齊連春進來道:“其實也無甚事,只是苟婉訂了親,就想來告訴敏兒一聲,讓她來轉告二嫂的——只怕我唐突了,攪了二嫂休息,故此不敢前來。”
文氏已經在病榻上躺了數年,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但仍撐起身子道:“叔叔說什麼話,這樣的喜事,怎麼卻不讓我知道。”
齊連春笑道:“怎麼會瞞著二嫂,只是怕二嫂靜養受不得煩擾罷了。”
文氏喘了幾口氣,然後道:“哪有這麼不堪了,我前幾日正好託人買了十匹錦緞來,卻正好給了茗婉。都是上好的荊緞呢。”
齊連春道:“嫂子這是自家要用的吧,我怎麼好收。”
文氏道:“叔叔不用客氣,我買了來原要給敏兒和芸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