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示意下,抱著冊子,單手將顧露晚扶了起來。
蕭風奕一掃溫和,面色稍顯凝重。
“皇后命格貴重,可是太史令親自占卜,乃我大魏福星,他愚昧聽信讒言,險些害了皇后,哪有臉提這事。”
顧露晚垂眸靜默,似在反思,稍緩才抬眸道,“臣妾原也如此想,但想到那胭脂臨死前所言,就心中煩悶,覺得魯國公所犯之過,並非不可原諒。”
魯國公所知的胭脂,是皇后原貼身宮女碧珠,蕭風奕將華寧夫人沈氏所為全嫁禍給了碧珠。
而讓魯國公當眾認下的胭脂,更是與靖寧侯府毫無關聯,只是魯國公府的一個婢女。
顧露晚、蕭風淺與蕭風奕所知的胭脂,是沈氏與寧金花。
現在二人也不敢信顧露晚的話,只敢半聽半信。
蕭風奕安慰道,“皇后大可放心,胭脂已死,以後不會再有人加害於你。”
顧露晚搖頭,“不,她死前明明與臣妾說,顧氏必亡於歷氏。”
蕭風奕嘴角閃過一抹極快的笑意,他竟沒想到,與其以完結之事來警醒群臣,不如用懸案待破來造勢。
“這點皇后亦可放心,朕已決議組建諦聽衛,勢剷除所有大曆餘孽。”
這下再進言,就可能有與胭脂勾連的嫌疑了。
“話雖如此,但胭脂未盡,臣妾想與其相信那些因美色被人拿捏住把柄,龜縮在家中不出的。”
顧露晚說著,目帶憂疑的看過這些曾經被胭被胭脂扼住七寸,在那金吾衛大將軍舉兵圍攻皇城時,未能站出來的一眾大臣。
顧露晚就是要羞得他們抬不起頭,敢梗脖子的,她就敢一直看。
靜默的這會功夫,讓葛中書他們覺得時間無比漫長,一個個又忍不住抬頭看向她,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顧露晚迎著他們的目光,看向魯國公,“倒不如相信為陛下,孤身便敢冒天下大不韙,誅殺妖后的。而且魯國公。”
突被點名,魯國公高聲應道,“罪臣在。”
不知何故,旁人聽了,只覺得有一巴掌打在臉上,特別疼。
蕭風淺撐著肚子,壓著嘴,在心裡指天發誓,他絕對是天下最正經的王爺,是眼前的皇后太會說胡話,才把他逼成這樣的。
顧露晚笑笑,不太確定的問道,“魯國公以後不會再受人蠱惑,加害本宮了吧!”
魯國公點頭,“是罪臣有眼無珠,險些釀成彌天大錯,以後絕不會再加害娘娘。”
期間,葛中書朝郭侍中咳了數次,郭侍中卻未予回應。
葛中書在心裡,將先勾搭他的老狐狸,從頭到腳問候了個遍後,才站出來。
“娘娘想保魯國公,或想替靖安侯求情,都可直言,怎能編出如此荒誕的說法來。”
顧露晚眯眼不解,“怎能是本宮所編,胭脂雖死,但齊王是知情的,要不你問問他。”
蕭風淺笑不出來了,只覺有一晴天霹靂劈在他頭頂。
蕭風奕“嗯”了聲,“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大曆餘孽妖言惑眾,皇后既把話說開了,齊王也不必幫朕隱瞞。”
葛中書大喊,“陛下。”
蕭風奕沉了臉,“葛老是覺得,朕在逼迫齊王說假話不成。”
蕭風淺傻眼,心裡默唸,‘我就是個窩囊王爺,承受不了這樣的器重。”
齊王是個軟包慫蛋,嚇一嚇說出的話總讓人安心些,葛中書埋首認錯,“老臣不敢。”
蕭風淺還未裝出恍然無措,就被顧露晚的輕笑聲打斷。
“葛老若不信,可以問問郭老,或者永平侯……嗯……還有……,總之當日與本宮一起獵白狐的貴女不少,你都可以去挨個求證。”
真真假假,假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