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賭氣一般,他把汗巾重重的扔到了一邊。
“自己擦吧!擦不幹不許睡覺!”
下過雨的深夜,微微有些涼,他裹了衾被背對著我,睡到了床榻的最裡側。
等我收拾妥當躺下的時候,耳邊已響起了他輕微均勻的鼾聲。
他翻了個身,緊緊抱住了我,呢喃道:“李積雪,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突然意識到,自從我嫁給他後,他雖常常對我微笑,我卻從沒有見過他真正開心的樣子。
外人看來我們是相敬如賓,恩愛無比的夫妻,但是,我倆心裡都知道,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和誤會,王美人和盛雲珏都像刺一樣紮在我們心裡。
在大婚前,那個生動的、爽朗的,會對我哈哈大笑的盛臨西不見了。
他閉著眼睛,濃密捲翹的睫毛輕輕顫動,濃黑的眉毛卻緊緊蹙著。
我看著身邊大孩子似的他,心跳一點點加速。
“嗯”我用力抽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
柔聲道:“睡吧,睡吧。”
盛臨西就勢握住我的手,把我壓在身下,睜開了像太陽一樣炙熱的眼睛。
他從上到下的掃視著我。
我只覺得像被火燃燒一樣的滾燙起來。
經過昨夜一場暴雨的沖刷,天氣涼爽了很多。
我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透過窗照了進來。
我只覺得身上像散了架一樣。
盛臨西還在睡,怕是也折騰累了。
我輕輕拍了拍手,招呼外面候著的侍女進來伺候。
我悄聲梳洗完了,才把盛臨西叫起來。
我新換了一套繡著大朵的百合的墨綠色的衣裙。
“你看看,喜歡嗎?”
他穿著一身潔白的睡衣,拖著腮歪在床上,睡眼惺忪:“喜歡。”。
早膳只吃了一口,他就把筷子放了下來:“天天吃一樣的東西,真是吃膩了。”
“那怎麼辦?要不去我孃家,我們家的廚子還不錯。”
他嘟著嘴:“我才不去,最近岳丈大人和定王打得越來越火熱,我可不去自討沒趣。”
我瞪了他一眼。
他委屈巴巴:“好,好,我以後不說這個事,誰讓我這個女婿比不上人家的半個兒子呢。”
“你還說!”
“好,不說了。”
自打我大婚後,所有人都以為我父親會加入太子黨。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反而和定王盛雲珏越走越近。
說來也奇怪,盛雲珏剛回宮的那兩年,對我們家處處避嫌。
我嫁給他哥以後,他反倒放飛了自我,和我爹的感情一日好過一日。
今天去我家吃飯,明日去我家喝酒。
他也不客氣,把自己過去的房間收拾了出來,時不時地還住個幾天。
偶爾我同太子回孃家小住,還碰到過他。
沒有人的時候,我嘲笑他:“你是沒有家嗎?天天賴在我們家。”
他挺直了腰:“父親說了,這裡就是我的家。”
此去經年,在只有我們三個人在的時候,盛雲珏還是像過去一樣稱呼我父親為父親。
剛開始父親堅決不同意,可是經不住盛雲珏的執拗。
我冷笑道:“現在我爹又是你父親了,過去避我們避得遠遠的,是不是怕當年我爹逼著你履行婚約,耽誤你娶高門的小姐。”
他一張臉憋得慘白慘白的,拂袖而去。
我父親雖然只是一介閒官,但是他素來仗義疏財愛結交些英雄好漢,祖母又出自武林泰斗,在江湖上的威信頗高。
父親對過去的事情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