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定賭約
韓克己微微一笑,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說到“你”的時候,韓克己身子前傾,說到“怎麼知道”的時候,長劍出鞘,說到“我不會?”的時候,韓克己已經躍出兩步,長劍直衝杜安的眉心,然後停在哪裡。
杜安哪裡見過如此架勢,直接一陣勁風襲來。杜安渾身一熱,下意思要起身。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動,長劍已經在眉心了。
杜安反應慢了半拍,但是在韓克己看來,卻是紋絲不動。韓克己心中陡然生出幾分敬佩,暗道:“果然是將門虎子,好定力。”
杜安反應過來之後,渾身有些發軟,幸好是坐在椅子上,如果他剛剛是站著,此刻非癱軟在地上不可。
杜安暗自咬牙,心中暗道:“真是江湖匪類。”畢竟正經官場之中的談判,哪裡有忽然拔劍,這又不是江湖上的談數。想到這裡杜安心中恍然明白。不管韓克己現在什麼樣子,他本質上是一個江湖人。
杜安心思急轉,已經鎮定下來,說道:“自然不會,如果會的話,剛剛那一劍已經刺下去了。這是京師,金鳳樓,隔壁有幾位相公用餐都不奇怪。”
“你出手之後,也不可能活著出金鳳樓。”
“不過同死而已。我怕什麼?”
“哈哈。”韓克己大笑,隨即收起長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道:“不打不相識。我如果知道杜公子是如此人才。也不會冒昧打攪了。今日,我有三條路,供杜公子選。”
杜安見此,也鬆了一口氣。說道:“說來聽聽。”
韓克己說道:“杜公子人才難得。何不投入太孫麾下,你家的產業,從此還是你家的。甚至太孫還可以安排你為宮中侍衛。數年之後,執掌一方。豈不美載。此為上策。”
杜安心中暗自搖頭,在他看來,奪嫡的幾方最沒有可能的就是太孫,無他,就是太子臨終的一番話。能讓太孫正位還好,不能正位,就是眾矢之的。
當今陛下五十歲上下,還富有春秋。即便太孫能熬得過一時,又能在這麼多皇子圍攻之下,熬多長時間?
這或許就是所有皇子都還沉得住氣,太孫就忍不住出手的原因之一吧。
杜安說道:“韓君謬讚了。賤軀不足以奉太孫。”
韓克已說道:“那好。其實當時事情之後,我一直在等你上門。結果公子身份貴重。不肯屈尊,那麼今日說也無妨。”隨即韓克己從懷中,拿出一疊交子。說道:“這裡是十萬貫江南交子。想來賣杜家菜行所有份額,是足夠了。”
杜安心中冷笑,暗道:“如何夠。”
首先菜行的盈利從來不少,杜家每年從菜行賺到的錢,就有兩三萬貫。特別是反季節蔬菜慢慢鋪開。賺錢的數量還會攀升。其次,杜家很多生意都是圍繞的菜行佈置的。比如在城中買下的場地,單單這些不動產,就要有十萬貫了。畢竟京師的地皮值錢,自古到今都是如此的。
這分明是強買強賣。
杜安說道:“如果我不願意了。”
韓克己說道:“那就只有最後一條路了,手底下見真章吧。張起巖畢竟是一個縣令,張相公也不會讓愛徒陷入太深的。其實杜公子,如果去找汾陽王府,我反而會難辦一點。再不成找四皇子。我也不好辦。”
“除卻這兩人,我是在想不出來,誰能保住你。”
杜安心中一警。
陛下十三子,太子已經不在,不用多說。二皇子劉祐臣,乃是太子嫡親弟弟。算在太孫一派中,三皇子劉祐孝,母親乃是宮女,難產,養在皇后宮中。也算是太孫一黨。倒是四皇子乃是段妃之子。段飛祖上乃是河東郡王一脈,河東郡王乃是開國第一文臣,被太祖稱之為朕之蕭何的裴良臣。雖然不是開國功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