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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血花

人世間許多不起眼的意外,背後往往隱藏著複雜的脈絡。

比如全職高手裡的蘇沐秋在雨中街邊避車,結果卻被一輛失控的私家車變道撞死,如果肇事司機沒有喝酒,如果車子沒有故障,如果蘇沐秋沒有忘帶id卡,那麼他本該出現在遊戲榮耀的比賽場上,跟好友葉修一起鏖戰群雄爭奪冠軍,而不是半路回家取卡卻永久地錯過了比賽只能滿懷期待的死去。

類似的故事脈絡已經被諸多筆頭寫爛,高明的寫作者總是熱衷於製造悲劇,儘管悲劇本身並不高明,但故事裡的悲劇十有八九能在現實中找到影子,所以身為日向之影的日向崇,才會極度憎恨日向一族,他憎恨的是現實。

木葉五十四年一月十二,已經消逝的昨日,剛從茶之國做完任務的日向崇匆匆返回木葉。

這次外出茶之國是因為接了一單暗殺任務,茶之國一個大茶商想趁著嚴冬淡季惡意吞併另一個大茶商的生意,但另一個大茶商也不是軟柿子,他們這兩家人在黑市上到處釋出暗殺令,互相競價僱傭忍者刺殺對方的家主,日向崇便是接了其中一張最高定價的暗殺令。

所謂影子,就是一些世家豪門為了有效防止被木葉吃掉一部分佣金回扣而秘密培養出來的忍者,這類忍者是世家豪門最隱秘的一支力量,其具體的身份不曾被木葉記錄在案。

影子的出現,源於世家豪門對木葉這個龐大集團的不滿。

這些年,木葉明面上培養出了將近一萬六千名忍者,其中最底層的下忍佔了八成,大約一萬兩千多人;餘下的三千多人,中忍又佔了八成,即兩千五百人左右;最後剩下的五百人,才是木葉村的頂尖力量——木葉上忍,這當然包括了五分之一的特別上忍。

一般來說,級別越高的忍者所能接受的任務等級也就越高,佣金自然也越多,但被木葉村吃掉的回扣也同樣越大,這種惡性迴圈引起了世家豪門的抵抗,因為級別高的忍者大多出身豪門,因為背靠家族,多數擁有特殊血脈和強化教育的忍者,遠比普通平民出身的忍者更容易出人頭地,實力也更強,木葉村吃掉的回扣等同於在世家豪門上吸血,於是影子誕生了。

透過這些沒有記錄在案的影子忍者,世家豪門得以輕鬆地繞過木葉村,直接從地下換金所接收任務,賺取百分之百的佣金。

說實話,日向崇並不喜歡換金所,這種歷史悠久到連建立者都難以考究的地下黑市尤其可怕,雖然他足夠強,但保不齊會遇到更強的敵人,因此他並不想成為影子游走在黑暗,但日向分家的人生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額上的籠中鳥逼著他踏入煉獄與惡鬼爭食。

從他被種下咒印那天起,就註定他將成為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

那天,日向崇回到日向家,照例將鉅額的佣金一分不少地上交到日向宗家,然後他從兒時的玩伴如今的上司,同為分家人的日向日差那裡,得知了今年家族內部頒佈的籠中鳥加持名單,上面赫然印著自己的妹妹日向美緒的名字。

日向崇怒火中燒,當場質問:“日差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當了影子,就有機會讓家人迴歸宗家的嗎!為什麼我妹妹還是歸到了分家?!”

日向日差的臉色同樣難看,平常溫文爾雅的笑容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種事我也很想知道,或許,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們,所謂的有機會就是……看心情?”

“你說什麼?!”

日向崇急得跳起來,氣急敗壞之下,竟敢罔顧綱常,以下克上,一把捉住了日向日差的衣領,嘶聲大吼:“如果不能讓美緒免受籠中鳥的傷害,那我隱姓埋名去當一個任勞任怨的影子圖的是什麼?!你當我很喜歡殺人放火嗎?!”

日向日差沒有第一時間拍開日向崇大逆不道的手,反倒呵呵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