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回到家推開門;看到客廳就亮了一盞小吊燈;而媽媽就坐在沙發上那無助、絕望的眼神時;她嚇壞了。她發誓;這種事絕沒有下次。如果她不小心不在了;那媽媽是會瘋掉吧。她越想越可怕。
“喂!”
一箇中性的聲音;尾隨著一聲貓叫。
張北北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在原地杵了很久了。
“抱歉。”她有點木訥地轉身。
“進來坐坐”說話的是一個高瘦、一頭悶青色的頭髮、二十歲左右樣子的女孩。她腳邊趴著一隻黑白相間皮毛看起來懶洋洋的布偶貓。“他叫奧利奧。”女孩竟然先給她介紹了這隻貓。他似乎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慵懶地“喵了一聲。
張北北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這個叫“耳東”的店。很多書。這時她第一感覺。
“我叫陳末。耳東陳;末尾的末。”
“哦;我叫張北北。”幾乎是習慣性的回答;她的語速特別快。
叫陳末的女孩似乎楞了一下;問:“果汁還是咖啡”
張北北尷尬地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我沒帶錢。”
陳末看了眼她的大提琴;說:“不要錢。”她開始做咖啡;“拉一首歌吧;當作回禮。……《殤》吧;挺有名的;《烏龍闖情關》插曲;會嗎”
“張……北北?”
一聲磁性優雅的聲音將張北北從五年前的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她挺拔的背突然僵住;這是真的偶遇還是刻意製造的巧合她已經分不清了。“耳東”;門前這條她最愛走的路;只是眼前的他曾經最常走的路罷了。
“林杉。”她優雅地轉身;衝他微笑;她的背影顯得格外纖瘦。她說:“好久不見。”
她從沒想過;再見到他會是在“耳東”的門口;她亦從不敢想再次見到他的自己竟然比想象中從容多了。
那是一個像畫一樣的場景。一身白裙的張北北對著對面抱著籃球一身汗的大男孩淺淺笑著。已經不能說林杉是大男孩了;若是五年前;或許還可以這麼說吧。
“你……過得還好嗎”林杉不像張北北那樣自在;看起來有點兒侷促。
“唔……”張北北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我在本市一家遊戲公司實習;暑假結束;我就大四了。”
林杉沉默;氣氛尷尬了一會;張北北不想就這樣結束;便問:“你呢你結婚了嗎”
他本來有點躲避的目光終於再次聚集在了張北北臉上;那道目光有些灼人;令張北北不由別開了臉;他說:“我一直沒有戀愛。”
她心中一震;突然很希望他接下來會說一句“我在等你”這樣的話。然而;什麼都沒有。可張北北也並不是那麼率真的人;她支吾了一會;一句“你又去那邊公園打球啊”脫口而出。說完;她就想打自己的臉;因為她總是遠遠看著他;即使他從未走進過她的世界。
而林杉卻是意外地淡然;彷彿知道張北北內心的小九九;彷彿知道她曾經總愛跟著他似的。
林杉的自在;讓她覺得有點兒尷尬。
“回學校看過嗎”林杉問她。
“還沒有。”張北北的頭低了下了;她很想回去;想看看他;可她最不敢看到的人也是他。“你現在應該是高中的正式老師了吧。”
林杉笑了起來;陽光下;他的臉看起來那麼完美。他手上的球從地上彈起、又落下;彈起、又落下;又在手中轉了一圈;回到了五指中。“我畢業後在那邊教了一年;我好像不太適合老師這個職業;然後我就轉行了。……我現在幫家裡的公司做事;偶爾會回去畫畫母校啊;打籃球也是有空才能打;不過還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了你!”他看起來過得比以前好。
張北北和林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