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過激運動,以致扯裂了傷口?”
景昀想了想,“昨日下午……翻過桌子。”
和世人:“……”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知道小孩子這種生物是不能以常理去推敲的。可誰來告訴他,一個看上去不過六、七歲大的孩子,被狼咬了居然還能去翻桌子?傷口裂開都不知道,此時也不哭不鬧?
這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孩子嗎?
和世人陡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看著他問:“小兄弟難道是……提摩大人?”
被叫做“提摩大人”的景昀一愣,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在下景昀。”
“原來真是提摩大人。”和世人笑笑,將傷口處理好後,又從藥箱裡掏出針線來,“難怪言行異於常人,不愧是提摩啊。”
他說著,將細細的針頭用火烤了烤,放緩了聲音安撫,“您的傷口已經惡化了,只能用縫針的方法治療再加以外敷內服藥物調理。”
龍翎此時剛好推門進來,臉色已好了不少。一眼看到和世人舉著針,景昀臉色刷白,頓時驚了,“你要做什麼?!”
和世人轉頭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龍翎看著那針都覺得自己腿疼,問:“沒有麻痺之類的藥嗎?你,你難道就要這樣下手?他要是疼死了怎麼辦?”
“若換做其他人,我不會選擇這個方法。”和世人道:“眼下麻痺之藥珍稀,我自己身上也沒有。用其他方法雖可治療,但效果很慢,保不齊還會重新裂開惡化。這種方法雖疼,效果卻是最好。”
他說著,低頭看向景昀,“提摩大人可自己做決定。”
景昀自己也不想一直瘸著,手腳不便做事也不會方便。
他只猶豫片刻便道:“來吧。”
“來什麼來!”龍翎反而炸了,“你會疼死的傻子!”
景昀目光四下掃了一圈,伸手扯掉枕頭上鋪著的枕巾,直接塞進自己嘴裡咬住,瞪著一雙烏黑眸子,不清不楚地道:“來!”
龍翎倒抽一口冷氣,還沒說什麼,那針已下去了。
就見景昀猛然渾身抽了一下,手指陷阱被單裡似乎要活活折斷。龍翎臉色不比他好到哪兒去,此時也顧不得說什麼了,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將他固定在原地。
“為什麼你總是不聽我的話呢?”龍翎與他說話,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四歲的時候我讓你不要下河抓魚,剛過了洪澇,河水裡有髒東西,你不聽,結果回來爬了一身的水蛭。”
景昀慘白著臉,含糊地勾了一下嘴角。
龍翎繼續道:“六歲的時候你非要跟人比騎射,說了危險你不聽,突然闖進圍場,差點被射成刺蝟。”
景昀奄奄一息的唔了一聲,眼神有些渙散了。
他聽著龍翎跟自己嘰嘰咕咕,心裡又溫暖又欣慰。年幼的時候兩人關係是真的好,這是不摻雜任何東西的好,純粹的讓人想起來都想笑。
哪怕後來二人成婚,默契十足,惹人豔羨,細細想來卻反不及那幾年的單純簡單。
人一旦心裡掛上了誰,總歸是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心思總也無法由自己做主的。
相反幼年時節兩人時而打架,時而爭吵,卻是最信賴彼此的時候。
腿上的疼痛漸漸麻木成一片,待和世人一頭汗水說了“好”時,他終於昏死過去。
☆、第十四章 莫名
景昀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偶爾覺得有雙手輕輕拂過額頭,卻也只是停留片刻便很快離開。
不知昏睡了多久,一日實在口乾舌燥,喉嚨幹緊得發疼,終於睜開了眼睛。
屋外正是傍晚時分,退了燒的身體顯得輕鬆了不少,不再似前幾日般沉重的讓自己無法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