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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跟她在新宜大酒店的啤酒城吃飯,她坐在我對面,兩條腿併攏,腰桿挺得很直,但頭卻時不時的低著,似乎不敢正視我的眼睛。只有在說話的時候才飛快地瞟我一眼,然後又趕緊低下頭去,不停地把玩著手中的清瓷茶杯。
我將菜譜遞給林雅茹,問她想吃些什麼,她說什麼都可以。我於是自作主張地點了菜,又要了兩瓶藍帶啤酒。很快,我們就在一起吃得熱火朝天。林雅茹的吃相極文雅,不時用紙巾擦拭著嘴角,吃的時候總是細嚼慢嚥,不像我永遠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我們邊吃邊談,她問我都寫些什麼文章,我跟她說我在武漢的一家報紙上開了個口述實錄的專欄,專門採寫一些情感故事,問她看過沒有。
她立即歡天喜地地說,原來那些文章是你寫的啊,我每期都買那份報紙,就是為了看上面的情感故事。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我誇誇其談,趁熱打鐵告訴她一些採訪過程中發生的奇奇怪怪的故事,她用無比崇拜的目光望著我,讓我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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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茹左一個“姚老師”右一個“姚老師”的叫我,讓我覺得很不悅耳,在美女面前,我從不喜歡裝出一副為人師表的高尚姿態,因為這樣我就不怕在脫她們褲子時有辱師道。
我對林雅茹說:“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姚老師’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好為人師呢。”
林雅茹笑著問:“那我該叫你什麼呢?”
姚哥、偉哥、傑哥都可以。我笑著說,叫偉哥最嘹亮。
林雅茹的臉摹的紅了,她細聲細氣地說,那我還是叫你姚哥吧。
華燈初上,夜武漢像個賣春的少婦一樣濃妝豔抹、眉眼閃爍。那天買單後,我和林雅茹走出了新宜啤酒城,我提議到長江大橋下面走走,她點頭答應了,說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吹吹風也好。
剛走到引橋下面的臺階處,一幫十四、五歲的少年吶喊著跑過,似乎在追前面的某個人,好幾個手裡還拿著磚頭、棍棒什麼的,惹得行人紛紛躲避。
林雅茹尖叫了一聲,緊緊地拽住了我,豐滿的胸部和我的胳膊有了一次親密接觸,讓我一陣春心蕩漾。
我要她別怕,說自己小時候也經常這樣胡鬧,懂事後就好了,不見得每個小混混長大成|人後都會變成流氓。
林雅茹似乎對我這種耍筆桿子的文人小時候也有過這種打打殺殺的另類經歷感到很驚訝,雖然那天晚上在吉慶街,我的表現像個黑道梟雄,但她認為我只是出於一時義憤而已。
她感嘆地說,姚哥,真難想象你曾經跟他們一樣。
我豎起高高的衣領,用很酷的樣子,給林雅茹講述我在司門口混的故事。我講我和甘勇的革命友誼。
本來我和甘勇都很逞強好勝,彼此都有些不服氣,從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很少來往。讓我們成為不分彼此的好朋友,是緣於語文老師佈置我們寫的一篇叫《我的理想》的命題作文。
因為我的外公是一個木匠,我從小就非常喜歡聞他刨出的刨木花那淡淡的清香,所以我在作文字里寫道,我立志長大後要做一個木匠云云。
甘勇的理想則讓人毛骨悚然,那時候已開始提倡計劃生育,老師反覆強調中國人口太多,甘勇於是在作文中寫道:“我的理想是將來要造一個威力巨大的原子彈,把它丟到所有的帝國主義國家去,等那些國家的人全部被炸死了,就可以把我們偉大的中華民族遷移過去繁衍生息……”
而其他同學的理想不是要當科學家、文學家,就是要當工程師和將軍,最沒志氣的也要當一個駕駛解放牌貨車馳騁在社會主義光明大道上的司機。
我和甘勇這兩篇驚世駭俗的作文自然成了語文老師重點批鬥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