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兄長這位“國之柱石”,用出了這種讓人寒心的手段。
赫連明珠並不知道赫連定去了哪裡,但隱約察覺從半年多前開始,宮中就有漢人出沒,充當特使,還進獻大量的東西,料想著此事和南方的劉宋一定少不了什麼關係。
再加上赫連昌曾經狀似無意地問過她,若是將她嫁去劉宋做劉義隆的妃子,她是否願意,她便知道劉宋一定是不願意看到魏國坐大,已經出手了。
那時候兄長的親人都被看管起來,她為了保護兄長的妻兒,只能做出一副願為夏國肝腦塗地,聽憑差遣的樣子,才沒有和她的嫂嫂們一起被囚禁起來。
長安一失,被派去收復長安的兄長失去了蹤影,赫連昌便開始進入焦躁不安的狀態,經常沒事就把兄長的兒子叫出去宴飲,她心中惶恐不安,卻還要經常進入後宮安慰被軟禁在宮裡的幾位嫂嫂,可謂是身心俱疲。
她生來美貌,在宮中擁有眾多追隨者,為了獲取訊息,不得不和赫連昌身邊的護衛、要臣周旋,才探得一些訊息,知道兄長無事,只是前途危險,不一定能過平安得返。
就這個訊息,就已經足夠她做出不好的遐想了。
就在今日,她來前殿為赫連昌送新作的春衣時,得了幾位愛慕者的訊息,說是拓跋燾已經率了大軍南下,團團圍住了統萬城,又有赫連定的部下出來勸降,說是她的這位兄長偷襲魏國不成,已經投降了魏國。
赫連明珠知道赫連定的性格,他知道自己的妻兒家小、心腹愛將的家小都在宮中,便是自裁死了,也不會落入拓跋燾的手裡,可恨赫連昌竟似乎是相信了魏人的話,或者說他早就先入為主的覺得赫連定不會是這樣的忠臣,竟想要把後宮中囚禁的上百人全部殺了,以儆效尤,防止再有人投降。
統萬城第一次被攻打的時候,赫連昌就已經把許多大臣的家小抓到了宮裡為質,這才讓很多守城之將情願以死殉國也不敢投降。如今這個殺戒一開,還不知道要造成什麼惡劣的後宮。
赫連明珠只要一想到拓跋燾的這個“離間計”,恨到幾乎要將其生啖其肉的地步,可是她人微言輕,無論怎麼勸說,赫連昌竟絲毫不為所動,哪怕她哭到堂上的宦官都露出不忍之色了,他依然木著一張臉,坐在那張御座上不肯動彈。
“就算是離間計,我現在也不能坐視不理了。”赫連昌閉了閉眼。“夏國被滅,我做不成皇帝,可滿朝文武還能依舊做他們的文武大臣。若我不殺一儆百,你信不信,很快就會有人帶人逼宮,將我的人頭去開晉升的通天之路?”
“王兄,統萬城堅固,不易攻破,平原公只要沒死,一定會收斂殘兵,想法子已解統萬之困,如果您這時候殺了平原公的家小,若平原公帶著大軍回返,見到是這種結果,豈不會寒心?”
赫連明珠叩頭不起,“王兄此時該派出罵手去城牆上叫罵,痛斥那佛狸是信口雌黃,胡言亂語才是上策啊!”
“你不明白,若拓跋燾到了這裡,那平原公不是死了,就是已經降了。”赫連昌看著自己這位嬌弱的妹妹,眼中露出不忍。
“我知你是不忍心看到自家的親人死去,平原公是我的弟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也不忍心如此做。可是我大夏如今民心不穩,士氣低落,外面又有狡詐的魏人不時動搖軍心,便是殺了我自己的兒子嬪妃有用,我都不會猶豫……”
赫連明珠的身子搖了搖,不敢置信地看著御座上的赫連昌,渾似看著的是什麼妖魔鬼怪一般。
“四妹,你莫怕,雖然你是平原公同母的妹妹,但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一心為了大夏,我會將你嫁去劉宋,你長得這麼美,一定能享受一世的榮華富貴。所以,你就別勸了……”
赫連昌看著哭的梨花帶雨依舊難掩麗色的妹妹,怕她繼續哭求會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