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再想細看時,那雙眸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漆黑深邃,她張了張口,忽而起身,摟住男人脖子,柔聲喚道,「嗯,夫君。」
一聲夫君如重石落入一灣靜水,登時掀起驚濤駭浪來。
沈於淵摟上那柔軟腰肢,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兒,眉梢帶出笑來,「娘子。」
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入耳蝸,流入心間,裴晏如心尖微顫了下,不自覺揚起笑容,「嗯。」
「欸?你做什麼?」
裙裾翻飛間,裴晏如身子忽地騰空,她下意識摟住男人的脖子,美眸微頓,像是想到什麼,嬌軀顫了下,「現在還是白天呢!」
「白天怎麼了?白天才出門逛啊。」沈於淵抬腳往外走,聽見這話,好笑的低頭,揶揄道。
出、出門逛?
裴晏如不動彈了,她還以為
「你要是不想逛也沒關係,我們回去做點別的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含笑的嗓音在耳邊敲響,裴晏如耳廓紅了紅,「不用,我要出門的,我要去梨園聽戲!」
「又要去看那個小白臉?我不許。」
一提起梨園,沈於淵瞬間想到了那少年,登時黑了臉。
「???」
裴晏如語塞,都化成那個樣子了,他怎麼看得出來人是個小白臉?不對,長得好看的。
「不對啊,你怎麼知道他長得好看的?!」
腦海中一下閃過了什麼,裴晏如微微揪了揪男人的衣領,問道。
沈於淵不答反問,停住了腳步,黑眸直勾勾盯著她,語氣陰惻惻的,「怎麼,他有我好看?」
裴晏如:「」
有沈於淵在,梨園自然是沒去成的,不過——
馬車一路行駛,足足過了兩個時辰,眼前的路漸漸開闊起來。
群山環繞之中,一片青草地上野花盛開,遠遠的便能看見一幢木屋,木屋前的藥田在精心培育之下,藥苗茁壯成長。
「哎,這些都長起來了。」裴晏如定定的看著面前的藥田。
這是,秋獵之時他帶她來看過的,說是留給未來娘子的。
她都快忘了,他竟然還記著。
裴晏如心頭微動,轉過頭去,迎上那溫柔的目光,吹面而來的風帶著幾分涼意,她卻感受不到冷,嗓音很輕很輕,「你送我這般珍貴的禮物,我都沒什麼能送給你的。」
她還記著他之前還送過她一隻銀色鳳簪,除了昨日大婚的時候用上,現在還妥帖的放在梳妝盒裡呢。
現在細細想來,她都沒送過他什麼正式的禮物。
「那有什麼,你在我身邊,就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沈於淵低笑,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心底充盈著柔情。
黃昏落下,黑夜將至,裴晏如心中感動,抬手捧著他的臉,微微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溫熱,柔軟。
謝謝,謝謝你這麼喜歡我。
沈於淵身子只頓了一瞬,旋即眼底升騰起喜色,俯下身來,大手扣住她的腰身,加深了吻,纏綿悱惻。
春風瑟瑟中,一人一馬,孤零零的立在不遠處。
在夜色中看不清兩人的容顏,只能看到一高一低相擁的身影。
元千打了個哆嗦,抱住了自己。
—
日子平靜的過了幾天,蘇府之中。
蘇羽這幾日時常提心弔膽著,叫貼身小廝時不時去打探訊息,確定無事發生,這才安下心來。
如今裴錦月的名聲保住了,太傅大人也同裴大姑娘成了婚,想來應該不會再來找他的茬了。
蘇羽心底鬆了口氣,現在想起來雖有恨,但到底是比不上性命來得重要。
晌